流渊薮醉仙楼。而彼时,本官正在醉仙楼拥着美人品最新到的金丝酿。
那时那刻,又正逢我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常老儿来醉仙楼品茶。得到消息的一瞬间,我从美人怀里滑到了床底下。片刻后,我发现这床底下还藏着一人,这人便是漆雕白。
醉仙楼是京师贵族寻乐的场所,已是人们心照不宣的事儿,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尽量避免在楼里碰面。要是不巧,官员甲不小心与官员乙打了个照面,更不巧的是,二人都跟同一个美人度过**,试想朝堂上冠冕相见的两位君子,此时却被对方识破自己的龌龊事,其别扭可想而知。
漆雕白便是为了避开我而钻进床底下的,我则是为了避开常老儿而滚进床下的。我俩初识,却一见如故。大概更多的原因是彼时我们都不得不敛声屏气,躲过常老儿不为人所知的风骚劲。常老儿已年过六旬,其修为却着实令床底下的我和漆雕白咋舌。
常老儿走后,我和漆雕白便在青楼里喝起了酒,我给他讲解醉仙楼的种种趣闻,他给我描述边陲的风物。后来,我们便有了等同于拜把子的交情。
再后来,我名声一日比一日差,朝中同僚个个恨不得将我踹出京师,不屑与我为伍。令我感动的是,漆雕白从未唾弃过我,得了闲,我们还会一同逛逛窑子吟吟酸诗。
如今,我是门下侍郎,漆雕白是大理寺少卿,政务上来往不多,交情却是一层层垒了起来。
譬如现在,朝官们一个个视若无睹地打我跟前路过,只有漆雕白上来跟我道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