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命是从,再古怪的命令都甘之如饴。好比李言瑾下令,国内只留下李言勋一支以期牵制,其余所有兵力全部调集,进攻长安。
这究竟是空城计还是背水战,没人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瑞丰廿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小夜,年岁交更,千门万户焚纸诵经,不知是祭冥还是祭岁。这本该是京城里朱雀大南门元夕预赏试灯的时候,前些年的这天,李言瑾还站在锣鼓笙箫的城门口和各家女儿厮混谈情,如今却天地间一片苍茫,连那时那景都记不分明了。
穷冬寒祀,玄阴落日,宝剑开封,征衣铁骑。
李言瑾亲自带领二十万大军直取北上,经露凝乡后与守军汇合,再向西北经观音寨绕过沅水,一路向北。
期间战事不断,在双桥遇伏击。此地山势险恶,一场恶战持续了十日,却因西郅米价飞涨,运粮官受米行中李言瑾的人怂恿而污职一事,西郅军竟率先断了粮,援军不知被困到了哪个节骨眼儿上,西郅军败。然李言瑾他们本就是长途跋涉,此次杀故一万自损三千,动了元气。几日后,又在道河受阻,好在莫决及时赶到,前后夹击,围堵西郅军。
李言瑾在道河只道要被困死,没想到莫决在澧水之南的十里坪水战多日,落了行程,稍事休整却听说李言瑾被困。好在十里坪离道河不远,便鞭策战马,蹄不点地地前来支援,反倒救了李言瑾一命。
这一路艰险自不待多说,日后李言瑾回顾往昔,才觉九死一生,时常能吓出一身冷汗来。
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么些日子,好几回都险些落入有死无生的境地,好在魏川冶和许珩等人全力护主而屡次履险如夷。然长期行军,李言瑾从根部到膝盖的大腿内侧先是起泡,出血,化脓,李言瑾自己不敢去看那烂肉,童太医推脱说李言瑾千金之躯如何如何,横竖也就是个不敢罢了,是以那上药的活儿都摊到了魏川冶头上。
李言瑾自觉可怜非常,谁想那厮还幸灾乐祸地道:“万幸是在冬天,若是夏天,恐怕得把大少爷您刮层肉下来才作数。”手上倒是极柔的,李言瑾忍着痛,没与他一般见识。
童太医调的药,乍看都是顶顶不起眼的药材,土方子似地几文一服,几钱一瓶,成本低得可以,却包管好。李言瑾伤好后便又支度起来,铁打的一般,好像之前那半夜满头汗地睡不着还乱哼哼的人都不是他了,魏川冶只是苦笑。
两军合流后,粮草重新配给,双方都从燃眉之急中缓了缓。
此时西郅皇帝终于察觉军粮调度中给人动了手脚,更为严加监管。事情败露后,东郅的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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