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睿不自觉地停下按摩的手,有些局促地撑在玉簟席面上,“何况,这里九重宫阙,其中又隔着这许多人。”说到这里,他仿佛下了决心,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你我其中又隔着这许多人。打仗时你只是将军,我是亲随,拔出了刀就是性命相托,死生与共。回到长安,你却是秦王,是天策神将,是二皇子,是这是那,罩了这许多名号。”
李世民转过身,看着眼前经历战火而成长起来的青年人,此刻脸上竟有一丝竭力隐藏的,委屈。
并不口拙的李世民此刻却失了满腹辞色,仿若含了一片未熟的梨子,酸涩且寒凉地压在舌根,那味道顺着喉管一直流到心上。
他只得倾身吻过去。这吻毫不张狂,而是苏徐轻缓的,辗转,触碰,熨帖,抚慰。
红尘纷扰,人生而有欲,有诸般羁绊,深情之外更有人世庞杂,看得透,逃不脱,更放不下。他李世民不是圣人。
此刻这唇吻之间,他忽而有些明了了,颜子睿昨晚所做种种。
这人,是想确认罢——
情投意合远远不够,要彼此相属。
这一吻极尽缱绻缠绵,颜子睿几乎要沉沦其中。
良久方歇,颜子睿手臂环过李世民脖颈,直直地看进他眸子深处,似要从中寻出一线恒远。
李世民勉强笑了笑:“折腾了一夜还不够吗?过一会儿天该大亮了,相时要我浑身汗臭还饿着肚子去上早朝?”
颜子睿这才回过神,撇嘴道:“反正秦王不拘小节的名声响亮得很,这下正好来个名副其实。”
李世民伸手扯扯他耳朵:“等所有人都离我八丈远,便正好让你趁虚而入,占个全乎,对否?”
颜子睿拖着调子道:“深得吾心——”
李世民哈哈笑道:“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改日顶了宜珂,当秦王府的账房先生罢!”
颜子睿踢他一脚:“快走快走,少废话。”
李世民大笑着将人搂一搂,起身出了门。
颜子睿看着卧床上一片狼藉——幸而仲夏天气铺了玉簟,不至于太过难堪——到底不敢叫下人就来收拾,只得将揉皱的衣服胡乱裹了扔在一旁,自去天井里提了两桶冷水囫囵浇了,躺倒在胡床上蒙头大睡。
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冷水冻了,颜子睿在梦里一直不得安生,一会儿梦见灵妙宫被水淹了,季凤儿划着船儿唱着江南才有的采莲曲,一会儿又见长孙氏进宫面圣,哭哭啼啼不知说些甚么,再一转眼,宏文馆匾额换作了燕稽楼,房杜二人在大堂里猜拳喝酒。
这一轮混混沌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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