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雷霆之怒亲自督办的大案,大理寺卿孙伏枷撂了零碎事务,带了两个少卿查证问讯,还特意调了一个大理正现场监察刑罚轻重。
然而大理寺一早派去洛阳取证的人马终究晚了红拂夫人一步,去到洛阳时,丽景门的人已将人证物证消弭于无形,红拂夫人接过手来,将府中机要人等动用江湖旧识,一拨送来长安,一拨放到洛阳军防,再剩下的便托到江湖人士居处。
如此一来,天策府中只剩了寻常的管事下人与禁军兵卒。这些人在红拂夫人训导下三缄其口,任大理寺派去的评事如何责问,只咬死了一概不知,而王保之弟背地里作东宫眼线之事,早让丽景门的人查了出来,将人悄悄料理了。
这番无功而返将东宫一干人等气得够呛,而大理寺内张亮翻来覆去也只说自家清白,并无违逆之举,孙伏枷审了十来天,刑也上了,酒也灌了,却仍旧是大晴天点灯——白费力(蜡)。
正当秦王府内稳笃笃只等大理寺放人时,大理寺内的眼线传来消息:张亮被动了私刑。
所谓私刑,自然极尽折磨之能事,在避人耳目处加诸人犯之身,三魂去七魄,人面换鬼脸,大凡用了私刑的,最后也就剩了一口人气,故而大唐律例明令禁止。
李世民闻言大怒道:“东宫忒损!这等下作手段使来,与禽兽有异乎!”
连刘文静都略微露出一丝惊讶来:“我拿准了孙伏枷那梗老儿必定把人看得死死的,居然还能让上了私刑,他这刚直不阿的名头倒有待考量了。”
秦琼在一旁道:“东宫的人马带了大部去对付刘黑闼了,连魏征也没留在长安,谁人能有这胆量与手段?”
他这话也正是众人心中所想,闻言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杜如晦微微点了点头,房玄龄脸上渐渐现出凝重神色:“裴寂。”
颜子睿失笑道:“哈,裴寂这老狐狸终于也要出洞了吗?”
李世民的眉不由拧紧:“小打小闹这许久,裴寂这老儿终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尉迟敬德拍手道:“哈哈,如此甚好。大家摊开了放在明面上打,生死无二话,倒也痛快。”
刘文静乜他一眼,低头拨弄手中茶汤,边道:“裴寂不是狐狸,是千年王八万年鳖,精得一把胡子就剩下几根老鼠胡须。若这次是他出手,必定如乌龟吃食,探个头又缩回去。哼,没有天大的好处,这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