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说各的,似是说到了一起,又像是各自胡扯,但最后竟然都听懂了。
李世民端起酒碗:“喝酒?”
颜子睿摇摇头。
李世民看着他,语气极平淡:“尝尝,杜康。”
颜子睿也没甚么惊讶,随口问了句:“殿下不都喝烧刀子么,这么温厚的,也入得了口?”
李世民倒了一碗给他:“后劲大,回味绵长,是好酒。”
颜子睿一饮而尽。搁下碗,李世民的眼睛亮得慑人魂魄,如同开春的日光笔直地坠在深谭里,教人一眼看去,就如酒醉般眩晕。
但颜子睿已经茶酒均沾,百无禁忌了,酒醉也不过微微闭了眼,说话并不含糊:“殿下……保重。”
李世民只是倒酒。
“唐幕之邪性,却不是恶人,算卖我个人情,别为难他了。”
李世民仰头干了酒:“好。”
其实本就无谓了。那些大野龙蛇,江湖子弟,他李世民并不想过多干涉。唐幕之碍于宗族命令,前来为他效力,本该看住青城子以防万一,却不仅让青城子直入太极宫生出一番变故,甚而连让他短暂恢复功力的唐门秘药都是青城子拿一对“灵丹”“妙药”换的,这些如今看来,不过付之一哂。
毕竟这个唐幕之,也不过是为这对师徒所感而已。
叹只叹玄武门当日情景里,各个人都想挣出个生天,好教旁人落入死地,眼睛血红,刀刃明晃晃,谁有心去听这个唐门少主一两句切口隐语?
谁又能想到,等上个盏茶功夫,药力一过,青城子便是连个寻常小儿都杀不死?
猜不透,又等不起。
等到真相大白,却也都无所谓知与不知了。
酒真是好酒,入口醇厚,进了肺腑,过了一阵,才热辣辣地烧起来,而一起喝酒的人却都各自四散,云淡天湥А?br />
那一身缟素的青年人走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李世民忽而喊了一声:“相时——”
那个身影顿住了。
“相时,你可还记得《瀚海录》?”李世民道。
那个身影折转身,异色的眸子看着李世民,等着下文。
“那也是你师父的心血,替我,也替他,去把《瀚海录》里的东西寻回来罢。”李世民说完又添一句,“多久我都等着。”
那人犹疑了一刻,点了点头,又折返了回来:“我要龙泉。”
李世民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叫姜由把剑拿来,心里想的是,他还记挂这把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