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好杀猪刀。
越茗一高兴,能多吃二两饭。
既是饕餮世家,就该有饕餮世家的范儿,吃饭的桌子也要不同凡响才行,水云间那张丈把长的大梨花木桌子还是早年越茗他爷爷上海南当詹州别驾的时候带回来的,回京的时候,海南那些什么南海大珍珠,蓝色金刚石之类的宝贝,他一样也没揣,就带了一根两人合抱的梨花木桩,笑嘻嘻地说:“吃饭也得配张好桌子,光有美食而无好桌,就像好花不是装在景德镇官窑的青花瓷盆而是装在小瓦罐里,大煞风景啊,大煞风景,啊哈哈。”
这根梨花木桩功德圆满了,上面描金刻凤雕了中原十二胜景,成了越家代代相传的宝物,越茗他爷爷传给越子居,越子居传给越茗,越茗是个断袖,憋在裤裆里的那些小蝌蚪不知有没有福气得到这张桌子。
现在这张桌子上满满当当摆着十八道菜,七荤八素一汤二冷盘,一列的师傅都站在旁边,等着他们少东家的“到出去喂狗”和“还不错”。
水云间是饕餮楼最好的雅间,推窗可俯瞰京都繁华,雅间里按照越茗的喜好布置,墙上镶金错银,挂着几幅富贵逼人的牡丹承露图,一旁还立着一盆半人高的碧翠的盆景,七拐八拐,扭曲的恰到好处。这间房子,金银遍地,铜臭漫天,可就这样还透出了几分清幽的雅致。
物极必反,俗到尽头反而就有些愣头愣脑的拙雅。
比如越茗,明明穿着最艳丽的衬衣,金线滚边,银线连衣,上面罩一层薄薄的黑纱,就有了烟笼寒水月笼沙的韵味,配上他媚惑的笑容,和屈鹤身上淡极清雅的水墨之气完全相反,就像是锦官城里的烂漫春花,花团锦簇花开花谢花瓣满天飘。
屈鹤坐在越茗的对面,一身白衣,和穿的孔雀似的越茗面对面。
李大年开始传菜。
“金华佛手蜇。”
“葵花鸡冻。”
“银芽金菇。”
“……”
十八个菜上齐了,一旁小花雕从象牙筒子里请出两双乌金嵌的象牙箸,一双恭恭敬敬地呈给越茗,一双放在屈鹤的手上。
屈鹤手一抖,差点把这筷子给抖落了,他没料到两根小小细细的象牙耙子居然这么沉,在家的时候最重的耙子也就是他老子发神经打的一双银筷子,这乌金象牙箸竟然比银筷子还重上好几两,越茗拿着这耙子居然也能吃的优哉游哉,也是奇事。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