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端着一碗茶,身后一株颤巍巍结着小花蕾的碧兰花,烟杆别在腰间,喝一口茶,说一句话。
“我李大年二十岁出师,做了十六年的面,是要围着锅碗瓢盆过一辈子的人,没读过什么书,有什么我就说什么——我没收过徒弟,按我说做菜这门道,要自己悟,脑袋瓜子不好使的,就算天天耳提面命也没用。你说是不,少东家?”
越茗微笑点头,屈鹤面瘫无表情。
“杀猪和做菜是两码事,杀猪讲的是力道,做菜讲的是火候。火候和力道说起来也有一点共同之处,那都是必须要恰到好处。
屈相公,我李大年自是佩服你杀猪切菜的本事,利害!我学一辈子也学不会。可做菜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我们少东家心里的意思你也应该清楚,他也就是让你试试,好意难拂,就为了他多发给我的那二十两银子我也要好好教你。不过在教之前,我有一个条件。”李大年伸出一根胡萝卜似的粗爪。
“说。”屈鹤冷着脸说。
“七天之内,你要学会做奥灶面,味道和我做出来的分毫不差,否则我不会再教。”
皇帝不急太监急。
越茗不乐意了,掐着细嗓喊:“李大年,你这也太难为人了,你的奥灶面之所以卖的这么贵,那是因为别人知道你做了十几年的面,味道火候什么的已经老成精了,可是相公他是半路出家,刚刚从屠夫转行到厨师,你给他这么一个难题,你是不是想退休想疯了?!”
屈鹤嫌越茗吵,手里的杀猪刀在他的面前一扬,让越茗闭了嘴。
“好!”他说,声音挺大。
学不会就算了,大不了回家继续跟着他老子杀猪。
“你们……”越茗指着李大年和屈鹤,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这饕餮楼,主顾是一把手,我老子是二把手,还有你们,个顶个都出息,骑在我脖子上得瑟,整个饕餮楼属我说话分量轻,没人听。
李大年,你这是说话算话,可我那多发的二十两银子是打了水漂了。
七天,七天,也就能够酿出一碗米糟酒来,我相公脑子不好使,能分得清什么叫白汤什么叫红汤也就算了不起了,要学会细面条,烧浇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欺负人嘛?!”
屈鹤听到“脑子不好使”五字,顿时来气。
越茗无意之间,激将了。
“行了!”他怒。
本来像个猴一样蹦跶的越茗这回不说话了,那如蹦豆子一样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相公……”越茗的声音才冒了个小尖尖,又缩回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