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位子……他温郁之,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么些年,温郁之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理智的权衡利弊得失,谋定而后动。
救江渉,于他没有直接的好处。更何况,如今形势,他是最不该出面救江渉的那个人。
朱通若不是三皇子杀的,三皇子此刻必然已在疑心太子。此时他若是出面保江渉,简直就是坐实三皇子的怀疑。
朱通若是三皇子杀的,此时出面,那简直是将现成的洗脱嫌疑的机会往三皇子手里送,三皇子不把这买凶杀人的屎盆子往太子头上扣才怪了……
如今温郁之无论什么动作,都是错。非但救不了江渉,反而会把他自己也搭进去。而他最好也最稳妥的对策,便是静观事态发展,再视机捞点渔翁之利。
可若是这样……江渉,便真要没命了……
周伯推门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宽厚的大手,摸了摸温郁之的头——就像他还是个很小的小孩时常做的那样。
温郁之知道刚刚的话他都听见了,便抬起头,望着寡言的汉子:“周伯,如果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江渉死活,您会不会觉得……”
“小郁啊……”周伯叹了口气,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开口道:“当年你父亲一介书生,不会一点武艺,敢一个人去千军万马的敌营……不就是凭着一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么?”
他又摸了摸温郁之的头,才接着说:“周伯看的出来,小郁你其实挺喜欢江渉那孩子的……等你到了周伯这把年纪,就会知道,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是多么的难得……”
周伯带着一点沧桑的笑笑,说完这句话,便又沉默了。
温郁之没有接话,依旧静静的坐着,看着摇动的烛火,渐渐抿紧了嘴唇。
“周伯,备马!”他猛的站起来:“去镇北侯府,找林乐源!”
周伯望了望窗外已经转过了中天的月亮:“现在?”
“对,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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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偌大一个镇北侯府,如今只有林乐源和他那将军老爹的一群小妾居住。京城人都说,镇北侯家门不幸,堂堂将门,生个儿子,一不会拿刀,二不会骑射,成天养猫逗狗包戏子,简直就是京城第一纨绔。
四更天,林小公子披着头发、打着哈欠、屐着便鞋往厅堂走:“温郁之,你若是不能给小爷一个大半夜把我拖起来的理由,你就死定了!”
“我需要你明天请‘海棠园’的戏班子来你府里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