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依旧是颇为宁静。仿佛京城里一切风吹雨打都被隔绝在围墙之外。
如今已到三月末,会试在礼部左右侍郎的统领下如期举行,而江渉决战的日子,也是更近了一点。
温郁之今日不用上朝,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准备像往常一样的去书房办公。走过回廊,却是看见江渉在庭院之中练剑。
暮春的清晨,江渉着一件月白色的半旧短衫,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剑招挥舞之间汗水顺着背脊淌下来,白色的单衣粘在背上,显出匀称的肌理和一双好看的蝴蝶骨来。他的肩背有些消瘦,动静之间却是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如一只矫捷的猎豹。
江渉的成名兵器是暗器,而近身搏斗时,则是在指尖夹一片薄薄的刀片。温郁之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使剑,于是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立在廊下,静静的观看。
江渉的剑舞的很慢,但一招一式都极为认真。温郁之看了一会儿,却是忍不住的微微皱起了眉。
他从过军,多少也会一些武艺,虽说离江渉这样的江湖高手还差得很远,可他依旧能够看出,江渉此时练的招式,皆是那日醉仙楼大堂和那胡穆用竹筷比武时的拆招。
江渉最后一剑斜斜刺出,收手,长剑贴着背脊靠在身后,转过身来,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之中晃花了温郁之的眼:“怎么?郁之有事?”
“啊,没事。”温郁之不自觉的微微转开了视线:“那个,我已经派了手下的密探去查那个胡穆……不过,没查到什么有用的……”
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你最近……不要太过忧心。”
江渉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温郁之。
他这几日依旧若无其事的说说笑笑,可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忧。集思台的辩论,南北的对抗,吏部的更迭,正在举行的春闱,鲜卑的神秘高手,还有自己日渐逼近的决战……江渉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这些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多年刀头舔血的直觉让他尤为的不安。
他担心如今这京城的风平浪静,都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
“郁之,今日若是得空,陪我聊聊好么?”江渉问道。
“嗯,成。”温郁之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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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温府的宁静,此时的严丞相府,却没有那么的安宁。
正厅之中,淑娴长公主给自己的舅舅敬了杯茶,便退到内堂去和女眷闲聊,留下驸马与严相说话。
驸马便是如今的工部尚书上官澜,字岚泽,上官家这一代的长房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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