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渉吗?
他可以陪着他下江南去,可他不能陪伴他一生……
“我不陪你去了。”江渉把心一横,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硬起心肠:“我前年才从江南来的京城,下半年我想……去北边看看。”
说完,他重新翻了个身,抱着膝盖仰躺在浴桶之中,任由脊背靠着浴桶边缘慢慢下滑,直到整个脑袋都沉入水中。
他在水下屏住呼吸睁开眼来,热水刺的他眼膜生疼,周遭的一切都压抑沉静到可怕。他在水下愣愣的想,自己与温郁之……总是要分开的。
这与其,等到日后……不如现在便算了吧。
江渉感觉自己的心在抽痛,他非常庆幸自己此时看不见温郁之,不然他不知道当着那人的面,自己还能不能够说的出拒绝的话来。
他也没心情泡澡了,“哗啦”一声的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扯过一旁的毛巾草草的擦干身子,胡乱套上衣服,也不管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郁之,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便是矫情了。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几个月来,也是多为关照……”
他难得的收起了嬉笑表情,认认真真的看着温郁之的眼睛,郑重承诺:“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江渉……定然万死不辞。”
“说这些做什么?”温郁之没有看他,转开了脸,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他绕到江渉身后,拿过毛巾,细细的给他擦拭头发:“我又不是明天就走,离六月……这不还有两个多月么?”
江渉站着,一动都不敢动。他感觉温郁之的袖口正拂在自己背上,鼻息就吹在自己的后颈,整个身子都软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的响着,如同雷鼓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待心跳慢下来一些,才强装镇定的开口:“前些日子,我也是特意留意了京城的言论。土地改制,简直就是砸那些大户的饭碗……最先跳起来的,估计就是江南的周、陈、欧阳、上官这四家……”
说道这里,江渉停了下来,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郁之,这么得罪人的事,你就一定要去么?”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温郁之在江渉身后淡淡的说,用梳子细细的帮他把头发梳顺,伸手拿过根发簪,将江渉将头发绾了起来:“就像你和‘秋决剑’的决战,也是十分的凶险,可你依旧得去。而土地改制……于我而言,也是一样。”
江渉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温郁之笑笑,轻轻拍了拍江渉肩膀:“你也不必太过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