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却说得一口软绵绵、慢悠悠的吴越软语,性子温和的如同绵长的河水。
那几年他已经开始闯江湖了,也是少年意气,自视甚高,搏起来全然不顾性命。可每次从外面厮杀回来,推开那吱吱呀呀的木门,走进那摆满花木的小院,都能喝上一碗阿婆做的酒糟汤圆。
自家酿的米酒煮上糯米团子,洒上白糖,再磕进去一个鸡蛋,甜甜糯糯的,每次都将少年心里刚生出的那一点偏激给磨了个烟消云散。
江渉一开始练武的时候,用的也是长剑,大开大合,招式凌厉,他爹却总是笑他是个切菜瓜的。也就是从和阿婆在一起的几年开始,他的脾气开始越来越好,兵器也开始越用越短,从长剑到匕首,从匕首到小刀,再到如今这一片夹在指尖的薄薄刀片。
可就是在这片刀片上他停滞了三年。
他如今招式不可谓是不灵转,速度不可谓是不迅捷,不敢夸口自己有多少武学心得,可在江湖中已跻身一流行列。可最近这几年来,他的进益却一直不多。
他知道自己是遇到瓶颈了。
他这一路走来,都有贵人庇佑。儿时是父母,后来是阿婆,阿婆去了还有俪姐,如今更是有温郁之。
吃过点苦,可从未受过大的磨难。
江渉记得戴相对自己的一句评价:宝剑出鞘,只是锋芒太盛。当时他不以为然。方才见到邱霜时,还有点暗暗的自得,觉得自己的招式和那愣头青顾头不顾尾的冲劲相比,已是沉稳内敛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邱霜一样,都还一直只是停留在“外放”阶段。
招式挥洒之间,能放,却不能收。
江渉手指探入暗器袋囊,他最多时可以三十六根银针同时发出。可这一次,他没有去追求这些,只是扣了一根银针在手。他没去看邱霜,甚至闭起了眼睛。视线被阻断,思绪却愈发清明。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触碰到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感觉到了天地间的那股浩然正气。
这次他没去思考任何的招式,手中银针顺应自己的内心挥洒而出。
时间仿佛被拉到无限长,又仿佛极短。他没有特意去看,可感觉自己得手了。
果然,下一刻,他听到“哐当”一声清响,邱霜手中长剑脱手落地。
——银针不偏不倚的刺入邱霜握剑手腕上的穴位之中。
江渉站定,对邱霜拱手行礼。他知道,眼前少年于武学一道远比自己更加心无旁骛,再过几年,他成就一定远远超过如今自己。
他今日能赢,不是赢在武功招式上,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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