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也都是累了,捡了些干柴起了篝火,就着驱寒的烈酒吃了两张带在身上的大饼,便在火堆边和衣睡了。
城中最便宜的大通铺也要十钱银子,他和二郎两人便是二十文。二十文钱虽然不多,可节省下来,也能给正在长身体的小妹添一餐荤菜。
江渉抱着膝盖靠着破庙满是灰尘的柱子,看着面前跳跃着的火苗和身边的一袋花生一袋大豆,突然就觉得有点想笑。想他以前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是个会花钱享乐的主,从来没有路过城镇还睡破庙的穷酸道理,可如今却是觉得理所当然。
当年他在饥荒最严重的时候来到二郎村里,任谁见识过那种连草根树皮都扒光了的穷苦日子,都没脸再对着这些面朝黄土的农民讲吃讲穿。
二郎比江渉小两岁,朴实厚道的农村小伙,此时正蜷在地上睡的正熟。夜晚的寒风将破庙的窗户吹的呜呜作响,天气愈发的冷了。
也许过几日便会下雪吧?江渉这样想着。幸亏出门前给大娘和小妹留了足够的干柴取暖。
他动了动坐麻了的身子,突然就觉得在京城中的日子简直是恍若隔世。
如今他想起温郁之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孤身一人离开京城独自北上。那时他没有目的,只是茫然的一路向前,走过一村一寨,唯一的念头便是离京城那伤心之地越远越好。那时他觉得怨,觉得恨,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温郁之就如插在他心头的一把尖刀,随便碰一碰便是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可再深的伤也有愈合的时候,再重的疤也有变淡的一天。如今他翻过了一座座的山,跨过了一条条的河,走过了许许多多的路,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许是某一个安静的清晨,他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怨温郁之了。
时间冲刷掉的是那些痛苦与不快,留下来的……却是怀念与回忆。
他依旧怀念与温郁之在一起的日子,可也仅是怀念而已。
如今他觉得惆怅,可却并无痛苦。
三年了……江渉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感觉心中一片平静,他笑了一笑,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温郁之,他依旧能够过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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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扬州吟春园的宴席也是进行到了一半。
江南的水历来深的很,能在这里混的没一个不是人精。周家老爷手腕也极为高明,殷勤的劝菜敬酒,马屁拍的不着痕迹。温郁之始终端着三分架子,没有显得太过亲近,也没有太过冷淡。
两年前他从户部尚书迁任江宁布政使,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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