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士答,处理公事容易,侍候人太难。
二公子王宰怒道,赶走崔群这个事,在李处士这里就是过不去了,是吗?
张承吉说,二公子息怒,李处士所谓事人,事父也。李处士父亲身体有恙,李处士侍奉榻前近二十年,他的孝心州郡闻名,承吉路经荥阳时,也有所听闻。
李处士说,李生远游已久,思念老父,想回家了。
王智兴说,孝道必须成全,徐州便不多留了。
李处士起身持杯,谢过王老将军、王氏诸公子、张承吉、小泗县等,一饮而尽,长揖不拜,拂衣而归,回到板渚渡口。船还没有靠岸,只见少年义山和圣仆从岸边飞奔而来,就像是要跳进河中。
义山大声说,处士叔,从立秋起,某与圣仆每日都在河边等,总算候到了。
李处士说,你们郊社令祖父可好?
圣仆喊道,好得很,就是想叔叔。
李处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也想念父亲。他不想再去游历了,只想把父亲照顾好,把两位侄儿教育好。他要教他们孔孟和五经,不,是经史子集,要把对于经典的创见传授给他们,还要教他们作古文和古诗。也许他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像义山和圣仆一样聪慧又质朴的孩子。
李处士都做到了。李义山十六能著《才论》和《圣论》,以古文出入诸公间,李圣仆也特善古文。李处士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长子李瑊和次子李顼。
得孙后,效社令就再不与人说起往事了,他与宪宗和解了,也与自己和解了。李顼出生后不久,效社令在睡梦中安然辞世,此时距他因病辞官已经二十一年了。
李处士再也不能侍奉汤药了,他的人生失去了最重要的依凭,他在郊社令坟墓一侧搭了间茅屋居丧,终日为父亲刻经诵经,有家也不回了,私塾也罢了,李义山和李圣仆失了课业。
为谋生路,李义山将《才论》和《圣论》,抄了多份,去了洛阳,向衮衮诸公投书,有几位读了文章愿意见他,看到他尚是少年,都很讶异,也就没有下文了,他只得返回郑州荥阳。
为了家用,兄弟俩三更灯火五更鸡,一心为人抄书,李义山抄得又快又好,引起了玉阳山的注意。
玉阳山问,这是出自哪位抄书人之手?
书肆答,荥阳里中少年李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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