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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山说,听寓所主人说了,无非是些换洗衣衫,笔墨纸砚,再行置办就是了,何必循踪按迹,径直跟着去了?
李义山说,还有诗文,全在卧装之中。
李让山说,柳枝与诗文,孰为轻重?
李义山半晌无语,只是饮酒,李让山一杯一杯地陪他。饮到半酣,李义山忽然果断地说,这天下是权势者的,也是困窘者的,权势者虽有金钱,但困窘者不失笔墨。
李让山大笑,好,等你的笔墨。他作执笔状,飞舞了一番,就趴到桌子上了。他已然沉醉,李义山扶他上床睡下。
听着室内李让山硬朗的鼾声和门外扑簌的雪落,李义山无比地清醒,他决定写点什么,为柳枝姑娘,和一切美好的形象,为轻诺,为落空的期待,为不及于物的思念,为窘若囚拘,为孰为轻重。
次日早上,李让山醒来,尘劳如洗,神清气爽,他推窗看了一番雪肥檐低,才留意到李义山和衣拥衾,枯坐床头,似乎一夜不眠。他关切地问道,呼噜吵到你了?
李义山说,昨夜酒暖雪寒,不忍相思,得诗五首,算是“歌也有思、哭也有怀”吧,劳烦让山兄写下来。
李让山说,好,有雪有火,有酒有肉,又有不平,就差诗了。他展纸磨墨毕,提笔说,义山弟,但说。
李义山说,其一,花房与蜜脾,雄蜂蛱蝶雌。同时不同类,哪复更相思。
李让山奋笔疾书,写完后说,郎是一只粗野雄蜂,妾是一只翩然雌蝶,郎在蜜脾(蜂房)饱食终日,妾在花房恋慕群芳,有幸同属春时,不幸不同种类,郎欲相思,哪复相思?好诗,子曰,善乎,能自宽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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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安道:无尽告别,以及诀别(三) (第2/2页)
李义山说,其二,本是丁香树,春条结始生。玉作弹棋局,中心亦不平。
李让山刚一听完,不禁赞叹说,尾联下笔有神,料可传世。——想那亭亭柳枝,本如一株丁香,春树抽条时节,始生丁香结,含苞而不放,缘何襟怀不开,心有不平之意也,恰如美玉雕作棋盘,中央坟起不平。
李义山说,其三,嘉瓜引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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