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闹。图画里原本是有方洁茹的,但出事之后,她就不在里边了,她喜欢独自躲到操场一角,坐在一块半截砖头上低着头默默发呆。燕子唧唧喳喳掠过她的头顶,像嘲笑着她飞往远方;蚂蚁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蜿蜒爬行,不时用触角相互碰碰,仿佛在转告着她家的事;偶尔有群男生呼啸着朝她跑来,等她把一只滚到脚下的足球捡起来,抛回去的时候,再次响起的呼啸声仿佛要把她推向深渊;她往教室里走,遇到她的女生们依然唧唧嚓嚓,她却像空气一样不存在;课堂上,她更是畏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抬头,讲台上老师的眼光仿佛时刻在盯着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方洁茹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一直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突然热闹了起来,迎亲队伍笛子喇叭地来到方家,热热闹闹地把妈妈接走了。热闹过后的那天晚上,院子里死一般寂静。方洁茹独自一人蜷缩在屋里。她瞅着灶台后墙上那张黑糊糊的灶王爷像,仿佛那是憨笑的爸爸。她凝视着西墙上一张张三好学生的奖状,仿佛那是妈妈向她走来。方洁茹不敢闭眼,就那么眼睁睁陪伴着屋梁上十五瓦灯泡的黄光熬了一夜。挨到黎明,她才拿出笔和纸,含泪给妈妈留下了一张字条,坐上镇上公共汽车,颠簸了一天到达了陌生的古城。
方洁茹回想着那些往事,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滑下了她的脸庞。她擦擦眼里的泪水,空咽一下没有唾液的喉咙,翻个身,发现太阳光从门缝里钻进来,天已经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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