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你能当堂走到我身前,询问我这个问题。”
“这世上百亿人,人人陷落于追名逐利与舆论潮流的浑噩中。林何锦…只有你一个人睁开了清醒的双瞳,张开了询问的嘴唇。”
“很抱歉,因为我与世主的一个玩笑,让你…困扰了一辈子。”
心中刹那间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不剩了。
老人睁大了双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末了,望着家徒四壁,望着自己病弱的身体,望着满是冻疮与疤痕的双手,唯余苦笑。
于司鹊·奥利维斯而言,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笑。
于世主而言,这只是一次不值一提的反抗。
于林何锦而言…却是苦涩的一生。
林何锦经常会梦见那次晚宴。他头发凌乱,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像一个闯入宴会的小丑。他听到了笑声,嘲笑他不合礼仪的笑声、嘲笑他穷困潦倒的笑声、嘲笑他是个乡下人的笑声、嘲笑他竟敢质疑司鹊·奥利维斯的笑声…从那以后,笑声再没有从他的双耳中离去过。
但就在那双金色眼瞳望向他的这一刻,双耳的嘲笑声突然消失了。
耳畔突然久违地安静。
“老了之后,我经常很累,走几步就喘气,走不了太远。”林何锦轻轻说:
“天天坐在屋子里,望着远方的屋头与栀子花,一望就是一天。”
“现在的智能设备越来越高级…咳咳,我不会弄,儿子也不管我,我就自己与自己唠嗑:”
“‘林何锦啊,你后悔吗?人家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拿你这颗鸡蛋,去担心人家的石头啊!’”
“偶尔,我会拿出当年的照片,但照片已经发霉。我翻出年轻时的衣服,可衣服已经变成了抹布。我试图找到一点过去的痕迹、试图写下一些精彩的句子,却发现远远不如年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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