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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称呼。”
“怎么个随便法?”
“唔,我就举例子罢。我和师父住在北边竹屋,人们都喊我师父‘竹屋那人’,喊我‘竹屋那人的徒弟’。掌柜的是开酒楼的,人们就叫他掌柜的。有个往酒楼送鱼的,打架很厉害,人们喊他卖鱼强。”
季茶心说“这都什么玩意”,表面还维持着笑:“那还真的很随便啊。你刚说,桃源的人都是后来才到的桃源?那他们之前都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全桃源的人,我是最晚到的一个。”
洪辰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思绪陡然跳回到十年多前,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已模糊不清的影像。
难民,拿刀的人,血,哭喊,山坡,滚落…
然后才是一个较为清晰的人影——一个挺着大肚子,留着大胡子,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也是自己的师父,桃源中唯一住竹屋的人。
季茶欲追问更多,房间的门忽然打开,走进来几个推着檀木车的伙计侍女,木车上放着许多碗碟。
碟中美食色泽诱人,洪辰一看到,口水就往下淌,季茶也十分饿得慌,还没等伙计们把菜端上来,二人就各取了一碟凉糕吃。片刻后,后面的热菜也一碟跟着一碟不停地开始上了。九州大全席,共有九九八十一道冷热荤素菜,单报出来的菜名,就让洪辰迷糊的不行。季茶每样都吃一筷子,吃到一半的时候,也已饱了。至于酒,两个人都没喝,各豪饮了两壶凉茶。
吃饱喝足,二人各在雅间的软椅上躺了补觉。到天黑时,季茶先睁了眼,见洪辰还在睡,就先去楼下找茅房方便去了。等去完茅房,季茶再回到雅间,只见人去屋空,洪辰和自己的竹篓,都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