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下,须发苍白的老者正和一位黑衣公子对弈。老人捻一颗棋,寂寂停在空中,细想了片刻,啪得落下。兵荒马乱,终成定局。黑衣公子垂下星眸,拱手道,“师傅,徒儿又输了。”“哈哈。。。”白发老人狡黠地笑笑,一副老顽童模样,在一旁作壁上观的玉面公子不屑地摇着扇子,“老头子,你又欺负沈执。”
沉洹游历归来后,沈执家中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活宝为了鸡腿烧肉在饭桌上针锋相对双目飞刀时,沈执总是无比尴尬地在中间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这边轻声安抚那边忍气吞声,这几周过去,沈执觉得自己脸皮都快笑僵了。而姜醴自从知晓沉洹收了沈执这个徒弟后,总是绕着弯子想从他嘴里套些话出来,从前就说怎么看沈执的剑法那么眼熟,原来师从自家师傅,私下偷偷问过沉洹,是怎么收了沈执这个徒弟,老人捋起一缕花白的胡须,笑而不语,问他去了哪里他也不答,把好奇心甚重的姜公子气得挠墙,最让姜醴愤愤不平的是,老头子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他的酒,上好的十周春木兰堂,一个不注意就滴酒不留了,只剩一个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满脸享受的老人悠哉地翘着双腿,一旁是上蹿下跳临近抓狂的姜公子。
踩着两位徒儿备受摧残的尸体,沉洹像个神仙一般活得逍遥又自在。
夏日炎炎,蝉声不绝,噪得这三伏天更加闷热。
院子里的花开得繁盛,层层绿荫下稍稍隔开了一处幽凉。
姜醴一大早就打发沈执去照看醉生楼的生意了,坐在石凳上将袖子裹得老高扇子扇得迅疾,一张俊脸被这天气闷得潮红,沉洹抬眼看他这副样子不觉好笑,眉眼舒展,“心静自然凉啊。。。”姜醴苦着脸,“行了,我要是不幸热死在这个夏天,你就念在我们师徒情分上帮我打一口棺材吧。。。”扇柄一指,“最好是柏木,隔热。”
沉洹笑得啐了他一口,问道,“你这小子。。。哎你那啥醉生楼生意怎么样了?”
“还好吧,就是最近有熟客在抱怨新品种类不多。”
沉洹沉吟了一下,道,“将你扇子借我一下。”
姜醴护得死紧,警惕地看着他,“干嘛,我就指望它了,你别给我折了。
沉洹嘴角染上笑意,“不会,不会。”
接过扇子,沉洹默默瞧着这面上的秀竹亭亭,思索片刻道,“迟墨不远有座白鹤城,据言城郊被青竹环绕,娟娟翠竹,寒碧千竿。”将那扇合拢,还了他,眉梢一挑,“姜家密传以竹造酒,名曰清风醉,此酒温润浸喉,苦尽甘来,在这火炉般的天内还可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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