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碑竖立。
秦佩神情肃然走至碑前,三拜九叩。而轩辕冕则静立一旁,端详周遭景致。
待宫人摆好供品,秦佩从袖中抽出绢帕,将墓碑细细擦了。借着宫灯,他才看清碑上字样,“紫金光禄大夫吏部尚书秦公泱墓”。
“这是亚父手书,”轩辕冕轻声道。
秦佩手顿了下,忽而抬头看了轩辕冕一眼,神色极其复杂。
轩辕冕会意,微微抬手,宫人便纷纷向后退出三丈。
少了宫灯,仅剩星光萤火,周遭霎时黯淡下来。秦佩恍若精疲力竭,缓缓瘫坐在碑前,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轩辕冕在他身前蹲下,也不看他,只盯着那墓碑。
许是过了一个时辰,又或许仅过了一刹,秦佩缓缓开口:“在洛京时,我便在想,此事可能内有隐情。”
秦泱到底官拜吏部尚书,乃六部之首,又出身潜邸,甚至在圣上亲征之时身为四大监国权臣之一。此人可谓年少得志青云直上,却于功名最是煊赫之时英年早逝,其身后事细思起来确有疑点。
“其一,”秦佩轻声道,“父亲到底曾官居三品,纵然我当时年纪尚小,若有忠仆下人帮着操持,家宅都不至破败如此。何况……”
他神情苦恼:“我自小一切开销均出自周府,难道父亲一点资财都不曾留下?就算为官再是清廉,历年的俸禄也不可能一点不剩吧?”
轩辕冕不知如何作答,只静静看他。
秦佩紧蹙双眉,似有无尽苦恼:“其实此间疑云重重,我却从未想过。黄大人与赫连将军碑文皆为圣上亲笔……”
轩辕冕打断他:“亚父曾对孤提过,初入东宫,秦尚书对他颇多照拂。出于感怀之情为友人撰书,也无不可吧?”
长叹一声,秦佩低声道:“我也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可赵相与先父似乎并不投契,甚至还说过‘前车之鉴’这样的隐语;而义父,甚至避讳谈他,我隐隐觉得,或许父亲生前晚节未保,众人顾及他名声,才闭口不提。”
轩辕冕走到他身后,轻轻扣住他的臂膀:“过去之事,多提无益。何况朝事千头万绪,令尊过世之时又正值危难之际,若真有差池也是入情入理。你想,若秦尚书真做过什么有违仁道之事,为何孤当了十五年的储君,却从不知晓?”
秦佩深吸一口气:“或许是我想多了罢。不过,近日我在考虑,长住周府并非长久之计,我打算找处便宜的所在买座宅子安顿下来。”
“你本非洛京人氏,在那里无亲无故,若孤是你,便干脆把那宅子卖了。”
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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