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按下心中邪火,淡淡道,“秦公子想说什么,便说罢,下官可不似你那般悠闲。”
“我方才想通一件事情……”秦佩喃喃道,“我先前猜测,隐在种种事件之后的应该有两伙突厥人,可如今看来,若这两股势力没有勾结,以先前他们刺杀朝中大员的莽撞粗野,若无人指点,他们如何知道我密会之后,独身一人回了刑部衙门?”
喻老蹙眉,“你的意思是?”
“有些人藏得太深,我将他看的太简单了……”秦佩狠狠咬牙,“雍王离心,殿下中毒,多出自此人手笔,而仔细深究下去,这一切却是因我而起,还累得陈忓身死,若不除去此人,我秦佩有何面目为人!又如何有脸面再见殿下……”
他眉头紧蹙,嘴唇更被咬出了血,一片殷红。
喻老眯着眼睛看他,“你既来寻我,想必已有了主张?”
秦佩点头,低声细细道来,说完后过了半晌,喻老与恨狐均是一言不发。
“你疯了?”喻老咬牙。
秦佩摇头,“只有这个办法了,这是天赐的良机,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们。”
喻老仍有几分狐疑,“你毕竟是秦泱之子,算起来陛下顾相魏国公,个顶个都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何还要如此作为?难道不怕九泉之下,你父死不瞑目么?”
秦佩悠悠道,“我从未觉得我是个突厥人,如此秦泱乃是叛臣,为何不可诛之?更何况中元时,我的志向早已捎给他老人家了,想来他日堕入恶鬼道,我父子二人还能来场相见欢,不醉不休呢。”
他徐徐道来,柔和轻缓,喻老等人却觉得遍体生寒。
“殿下呢?你就不担心殿下?”喻老艰难道。
秦佩不再言语。
第92章 第六章:物是人非事事休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
昔年重阳秦佩曾有幸与诸王登高,彼时正是兄弟怡怡,棠棣生辉,哪里能料到不过两年,人事却已翻覆到如斯地步。
洛王续弦娶了个母老虎,再不敢日日流连宝刹名山,只待在府中逗弄娇儿,讨好娇妻。
同王愈发地不问世事,除去金石字画、诗词曲赋,于梨园教坊一道更为痴迷,竟公然在王府内豢养了几个伶人戏子。
雍王美人在怀,又喜得贵子,林贵妃不日也将由大报恩寺回宫,据闻极有可能再掌凤印,正是春风得意时候,逢人便笑得和气。
太子大病初愈,却依旧勤勉,大朝一次未缀,日日还雷打不动地去中书省与宰执们相商国事,哪里得闲登高望远?
反观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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