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瞎想,那些话我说的句句真心。”均墨目光灼灼,想了想又加了句,一副无奈的模样,仿佛自己也深受困扰,“只不过那些百姓是如何想的,我实在不能控制。”
什么不能控制,分明都是他故意让百姓如此猜测,臭狐狸,杜将离在心中骂道,若一会均墨给自己看的东西不合自己心意,自己绝对毫不客气地把这厮从鹤台上扔下去。
天际褪去最后一丝白,夜色浓浓,辰星初露身影,朦胧闪烁。鹤台之下花灯纷纷灭了,整个函花郡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零散几颗明星,好奇地投下少许微光。
沉沉黑幕里,缓缓亮起了几抹蓝,眨眼间,又是几抹,接着,便是大片大片,蜿蜿蜒蜒爬满了视野。
蓝光细细点缀着函花郡每一个角落,有的密集,有的疏散,都顺着风轻轻摇着,光亮柔和而温暖,映照黑暗天空,一时竟辨不出是立在地上还是站在天边。
蓝星相迎,待白首齐眉。
杜将离睁大了眼,渐渐的,嘴边浮上浅浅的笑意,这就是敛花宴的特色之一,齐眉草么?
转头看向均墨:“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蜿蜒的小道依着山谷,穿过红松林,连绵逶迤,曲折向东而去。马车四周装裹着淡雅的丝绸,稳稳沿着小道前行。马车内,蓝艺又一次无奈地拾起落地的被褥,给杜将离盖上。
这位杜神仙昨夜愣是把均墨赶下鹤台,还不许自己上去,非要独自强撑眼皮,看了一夜的齐眉草。
再好的景致,也用不着直接看个一晚上啊,还不要人陪,何况齐眉草在亥时,便已经不亮了,杜神仙却仍不肯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跟座雕像似的,蓝艺着实想不通。
于是车上的杜神仙只在中午醒过一次,由蓝艺扶着跟照顾废人一般喂了点吃食,又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马车辘辘,不觉已近黄昏,天边一抹抹绛色霞光,柔和地洒下余晖。杜将离揉揉惺忪睡眼,顶着惨不忍睹的乱发,撩开车上门帘,坐到均墨身旁,徐徐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些刚睡醒的糯软:“你驾的马车就是稳当,不似孟禾央,一路横冲直撞,他还仿佛,嗯——乐在其中?”杜将离斟酌了一下用词。
均墨一手轻轻拉住僵绳,一手伸至杜将离头顶,理着对方杂乱的发丝,理了一阵,发现竟有越理越乱之势,便只好胡乱揉几下就收回手不管了。均墨见杜将离心不在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