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流影眯起眼,也看向那幅字。
六祸苍龙听著一怔。
千流影又道:“父皇,你曾经教过儿臣──犹豫,不该是帝王所有。”
六祸苍龙心中又是一窒。他不清楚千流影都知道些什麽,又是怎样去想。只是他突然惊觉,他眼前的皇儿,已经不再是一个青春热血而懵懂的少年了,他早已在天朝多年征战的磨砺下,历史必然的选择中,背负起他作为一名皇子所必须去面对与承担的宿命。
“哦?”六祸苍龙不动声色,试探道:“流影觉得,父皇是在犹豫什麽?”
千流影低眉做惶恐状,回道:“儿臣不敢妄测君意,儿臣只知道,国以民为本,众意可顺不可逆。”
“民意为何?”六祸苍龙继续探问道:“庭中所跪之人又何处之?”
“众之所忿,寡不能图。相信父皇已有明鉴。”千流影面色一沈,又道:“如今父皇已颁旨论罪,尘埃落定。却仍有人忤逆圣意,不顾民心,儿臣以为应小惩大诫、不容姑息。”
冷静自持,心思缜密,果决坚毅。是六祸苍龙对方才千流影言论的评价。然而在他内心,却隐隐怀著些许不安。他的皇儿,他的臣子……还有他心之所系……难道真就无法权衡吗?
殿外的无名、病梅所求,他比谁都想去成全。不见,是不能,也是不敢。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冰封的心再度融化;他怕自己难以平静的情再次沈沦,他怕自己疯狂,他怕自己悔恨,他怕自己再也不会顾及那该死的民意而肆无忌惮,但他最怕的是──他的责难。
一面是群臣众怒的逼迫,一面是一心赴死的决绝,叫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独自周旋。他所能做的,只剩拖延。
於是他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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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侯被关在阴湿的水牢里。四周黑漆不见五指,只有头顶的方格木栏透著幽暗的光线,隐约还可见到浮游在空气中的纤尘。
双手左右分开用锈迹斑驳的铁链固定在粗糙而坚硬的石壁上,水高几近没过胸口,将整个下半身吞噬。积水脏污而极寒,长时间的浸泡让肢体逐渐从钻心刺骨的疼痛转为无知无觉的麻木,而不断上升的水压几近让寂寞侯感到窒息般难受。
不断的咳、不断的喘息,不断的筋挛与颤抖。如果不是他也曾习过武,尚有著些许内力防护,恐怕,他早已挨不过这许久。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对他,这般严密封锁只为囚禁一个早已失去行动能力的废人,是否太过兴师动众?但若是有人对他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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