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的家乡析木州位于北地,再过去就是雄伟矗立在大陆北端、绵延千里的雪山山脉,气候严寒。
“若陛下今日已无心议事,臣这便告退。”每当他开始不正经起来,秦子陌就会从心升起一种无力感。
这副吊儿郎当阴晴不定的脾性,与他心目中的英主明君相差甚远,遇事却每每智计百出,兼之英明果决。嘴上不说,心中不得不承认此人雄才大略,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日近一日的长庚治世,他自然居功厥伟。但刚即位那两年的斑斑劣迹,又教人不能放心,“朕偏要做个明君给你瞧瞧”这句誓言,无论怎样听,都只觉得是一时心血来潮。
平心而论,这般狂放不羁的性格,比之守成,更适合开疆拓土,他也确实有过毁了这个国家再用双手重建的激烈想法和行动。保不定哪天说句“无趣”,便把所有事都抛下,深宫作乐或者四海逍遥——这样还好,若是重新开始他那足以在短时间内毁掉长庚的屠戮行为,又有谁能劝得住?这样一头猛兽,既危险又光华四射,丧邦兴邦,全在一念之间——若是能被人驯服,善加驭使,那该多好。
可是这世上,又哪里去找能够让他心甘情愿服膺之人呢?
端丽的容颜便在眼前,冷若冰霜,凛然难侵。修衡只是默默地看,许久后轻道:“朕……早已无心议事了。”
子陌皱起眉。“恕臣愚昧,不解圣意。”
“卿不懂也好。”还是那样低沉的音调,随即又十分无谓的加上一句,“不懂最好。”
“若是国事,陛下尽管开口,臣愿分忧;若是后宫家事,不提也罢。”看他这个样子,多半是嫔妃争宠引起不快,夫妇之间纠葛,可不是向他抱怨就有用的。
被这样冷淡地推拒,修衡苦笑:“真是无情。是谁说过帝王无家事,桩桩件件皆攸关天下的?”
“陛下到底有何心事?”有话便说,不想说就不要这般语焉不详,总是这般拐弯抹角的,很有趣么?
“卿真的想听?”
“……”被鹰般的利眸威压着,子陌感到呼吸不顺,而这破釜沉舟般的语气又是为了什么?
“不想听便回去吧,其它的事明日再议无妨。”
看他丧气地垂下肩膀,子陌心中一阵愧疚。再怎样也是有知遇之恩的君上,在他陷入沮丧之时,如果自顾自抽身,似乎不够仗义。
“臣洗耳恭听。”罢了罢了,难得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也会有烦恼事,且听听无妨。
修衡抬起头,视线紧紧攫住他眼眸,沉声道:“说实话,那晚朕做了逾矩之事。朕看秦卿已醒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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