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在熟悉的位置,还是一贯的开场。
“今天你觉得怎么样?”
边芝缓缓吐出一口气:“蛮糟的,上周我去给导师帮忙处理研究计划书和论文,字面意思上的处理,其实就是掰掉订书钉放到碎纸机里。一开始我还会看大家的标题,不到十分钟就失去兴趣了,机械地把纸塞进碎纸机里变成碎纸条。
垃圾桶很快就满了,碎纸条涌到地上,我捡起来的时候看到上面宏大的理论被肢解,海德格尔,阿伯特和形式指示的现象学都变成了细小的碎片。我提着黑sE垃圾袋去一楼垃圾箱扔,来回几次之后清洁工问我在丢什么,我很难解释,只能说是垃圾。
他人还蛮好的,给我一个大垃圾袋,在等它被装满的期间,我在想这不是垃圾,在每一页纸背后都是一个我的同龄人,我们探讨最新的社会议题,从理论发展脉络里旁征博引,用最前沿的量化模型。
我觉得这简直是一种隐喻,它们很JiNg妙,但它们实在是太多了,碎纸机咔咔作响,垃圾桶满到溢出来,谁看到这一幕都会理解到如今的学术场是如此饱和。”
边芝r0u了r0u额头:“我知道我说过不想读博士了,我确实不想了。在中学时写未来的理想,我说我要做研究,我要话语权,但是往前看,我的导师快三十岁才拿到博士学位,勤勤恳恳在这里当讲师,非升即走,发不够文章就会失去教职,还要还一部分工资给学校。早他们十年入职的人,不需要这么高的学历要求,没有这么高的文章指标,轻轻松松拿到教职混日子,连指导学生都言之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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