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扰。虽说你大病初愈,不宜饮酒。不过你家青酒三两杯并不妨事。”
秦恕生硬回道:“时公子整日拿我这粗人打趣不算,不承想,到最后我竟还不如几坛酒。”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秦恕为人,向来以儒商侠士自居,与人说话均留三分情面,滴水不漏做得是淋漓尽致,绝非逞口舌之快之徒。
可偏巧此情此景,百转千回未曾参透的心思脱口而出。说出口后便惊觉食言,却再收不回。
时酉却也让秦恕说乱了心思,收了嬉皮笑脸,辩解道:“哪有的事!我,敬俞,唉……”
话说至此,时酉欲言又止,最后泄气妥协,无奈笑道:“罢了。明日掌灯时分,流花亭见罢。”
话音未落,仓皇而走,连碗碟都没收。
时酉回到自己卧房,倒了茶水,也冷静下来,不住叹气。
惦念着一个人,不过是想看着他,伴着他,顾着他,恨不得把心剖出来捧给他,叫他看个清楚听得明白,那每一次跳动间细微的声音其实是呼唤他的名字。
方才情急之下,时酉自然也想把自己的心剖开,告诉他自己看重的不是那几坛穿肠而过的解愁良药,只有那个活生生的人才是他醉生梦死方能一见的根本所在。
若不是还有一件事未做,时酉一分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不怕秦恕不稀罕,即便他深知秦恕远不是他最初遇时那样的秦恕。
时酉在秦恕病中曾替其把脉,虽是中毒之症,但因为体虚反而轻易探清了秦恕的内力。秦恕中毒之下仍可见其功力非凡,绝非当初万峡谷之战牵连入内需人解救的学艺不精之人。
再说秦恕自谦学识不佳,近日时酉却有幸入其书房,墙壁所悬书画,大抵出于秦恕之手。虽然均未留秦恕刻印,他也矢口否认,但笔锋画意均与其行事作风相似,藏而不漏,温润圆滑将其锋芒包裹,不露丝毫。
是了,这五年,俩人除了三月三并无他交。想来也是当年原本便不需要时酉去救,所以这个人情欠得实在是冤。偏秦恕不愿落人手柄,只好虚与委蛇。整整五年,俩人关系并无丝毫进展。
秦恕便是这样,与谁都不深交,谁的情都不愿意欠。他的江湖里,没有朋友。
时酉只觉凉茶入口,比平日更苦。
秦恕这般不需要人救,却不知道当年万峡谷一局只为救他。
时酉便是局中一子,怎奈被请入局之人是秦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