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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子桀的僵持,显然让胡璇不安,他就像在黑暗中期望被赐予光明的人,卑微而无助地企求着:“……我只看看……看看就好……皇上……”
“朕明日准人抱来,给你看看!”宴子桀应过话,起了身来拿起披风。胡璇应了声:“谢皇上……”宴子桀也没有即刻就走,他还是隐隐希望:除了交换、胡璇能对自己也有那麽一点点感情;即然已经谈过了他牵挂着的人,他也还有几句软话,留给自己……但是良久,身後都再没什麽声音。於是他深吸了口气——发觉似乎早该认命的人,除了胡璇,仿佛尚有自己。之前对胡璇自行喝下春药、取悦自己的行为那些种种猜测,在情事中无法集中精神,隐隐抱着那种痴傻幽想的自己,宴子桀除了狠狠地暗自嘲笑一番之外,就只剩下一肚子无处可泄的窝囊气。压抑自己几乎快要被逼到哭出来的情绪,暗自咬牙切齿地痛恨着自己又犯了痴傻轻易就动情,怏怏地走了。
第二日,他还是记得吩咐宫人,隔三差五的抱宁儿到流苏菀园外,让胡璇隔着上锁的门栏望一望他。可宴子桀着实怕胡璇哪天又一个求死意决,伤了宁儿,自己可真的没了货真价实的筹码,是以特别吩咐,千万只能让胡璇隔着园子看看,绝不可以让他碰到孩子。
在这动荡不安的时节,午後的时间,宴子桀多是繁忙,再加上最近他也不怎麽踏足流苏菀,就几乎没有什麽闲空,目睹眼前的一切。这一天经过流苏菀附近,乃是去叶纳的寝宫探望过後,起驾回御书房的途中。若是平时,宴子桀也不会想要绕过去看看。只是他透过假山石道,隐约望见一队彩衣宫女排在流苏菀园外的路上,心中便想起,该是宫女抱着宁给来见胡璇的时候,当下宴子桀命自己随行的侍从停下,独步穿过假山花枝掩映的小路,向那边走了过去。
但宴子桀隐隐期望着,也许能偷窥到面对宁儿,胡璇展现的那抹温柔。
但当宴子桀看到胡璇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已太久没有好好地端详过胡璇,没有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看到过他,竟然只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胡璇已经苍白瘦弱得几乎脱了相,仿佛是自己刚从西砥救回来的那幅凄惨模样。
宫女们抱着宁儿,站在园门外,隔着门栏让胡璇看看。胡璇由门栏间伸出双手,却摸不到宁儿。於是胡璇白得不自然的脸,就那样架在木栏间,直勾勾地望着孩子。
直到宫女们施礼,按部就班地转身抱着孩子离开,胡璇伸着苍白而颤抖的手臂,就像要抓住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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