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日,胡璇也心满意足。”
当初宴子桀初定天下,威震八方,尚不能放过胡氏王族。如今流寇四起,国朝动荡,此时若想让宴子桀放人,胡璇也清楚,那本就是痴人说梦。可如今自己病重,已令群医束手无策,胡璇又隐隐抱著期望:期望宴子桀若当真如他所说,待自己真有几分情意,就该让他远离这个让自己不堪的禁宫,消声无息地消失於这个世界。
“……即是如此,你所图不过是安乐二字。”宴子桀央求讨好般地又道:“宫中珠宝无奇不有,美酒珍馐享用不尽,这天下你想要什麽,朕必定为你寻到……岂不是好过民间那贫苦生活百倍千倍?!你却为何一定要离开?!”
胡璇回视宴子桀那双尚含著泪的眼,正色道:“莫非在皇上心中,安乐二字,便是坐拥异宝尝便珍馐?”
“皇上总是说我心中不能放开往事,其实并非如此。即然往事已去,估且不提。胡璇只同皇上讲现在。我身为男子,久居後宫,令朝堂哗然、世人不齿之余,自己又何尝不是羞愧渡日?何况、胡珂逃亡在外,我手足兄弟不能相聚;宁儿留在宫中,与我相见也要皇上恩准;道长因为我遇害,他明明该如闲云野鹤一般自在,如今已满头白发之年,却如陷牢笼……我胡家即为前朝王族,有关人等,皇上皆不能容。此种道理,胡璇能懂。但即便无恨,又岂能无怨?……终有一日,他们尽要死在皇上手中……有生之年,与皇上相伴,又如何叫胡璇心中安乐?!……”
胡璇这一番抢白本来无非也是老调重谈。但此次胡璇由鬼门关走过一遭,让宴子桀吓得几乎丢了魂。他从前还真就不能懂胡璇的“生不如死”,但如今、胡璇这些话,他似乎能体会了。
只要自己是帝王,便无法给胡璇一个让他快乐的承诺。他稳坐江山,要牺牲的第一人,永远会是胡璇。
宴子桀想得出神,盯著胡璇发愣。胡璇就像风中的残烛,生命脆弱得就像随时会无声无息的消逝。可最害怕这个结果的,并不是胡璇,原来是自己……
宴子桀忽然低下头,委屈地苦笑道:“就算朕向你起誓,绝不伤害胡珂和宁儿……也会放道长离开……你仍不会相信,是不是?”
胡璇幽幽地应道:“皇上要的是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这番话,皇上自己信吗?”
“……若是当初同你流落桐城……你我未曾回来,不知如今朕与你,是否便会快乐许多……”宴子桀失落之极,不经意的呢喃出口,却让胡璇整个人为之一震。话音落後片刻,二人不约而同的四目相对,那彼此相依为命的过往,虽已时隔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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