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朕还是舍不得你死……”宴子桀的话音里开始哽咽,他强自吸了口气,继续说:“……所以,你只管安心养伤……如今外面,也正乱著。再给朕一点时间……朕准备好了,一定送你走……”宴子桀说到这儿,胡璇终於有了大一点的反应,身体微微动了动,却又没有後话了。
宴子桀咬了咬嘴唇,脸贴在胡璇的脑後摩挲著,似乎在确认属於胡璇的气味:“……你一定又不信朕,不过没关系。这次不会太久……所以,你即然想离开,就要养好身体……道长呀、宁儿呀,朕都让他们随你走……你要身子骨硬郎了,才能活得快快乐乐……”宴子桀正说著,感觉到压在胡璇颈项下的手臂,一阵湿热。
“……朕知道你一定哭了……可你倒底是有一点舍不得朕、还是欢喜欢而至呢……?”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也无谓强求。只紧紧地拥了胡璇一会儿,便起身下了塌,复又坐回矮几边埋头理政。
胡璇必竟无从知晓宴子桀倒底说的是真是假,但即然他说不会很久,勉不了心中有一点点期待,不过几天时间,精神气色都好了很多。而这一次,与他相反的,宴子桀在接连不暇的政事中,几乎没了睡眠,眼看著眼圈腮边往下陷,脸色也越来越暗淡。
宴子桀有意嘱咐,无论如何,不能让胡璇听到乱党的消息,所以胡璇也感觉得到,自己身边的人每天没了闲话,他所真正关系的事情,再也问不出了。宫女太监对他仍然服伺得仔细,宁儿也按时抱来相聚,宴子桀同样每天回来同他一起过夜……但这太过突然的“天下太平”,显然无法让胡璇安心。
他有几次想问问宴子桀,是不是有了胡珂的消息、又或是就要开战了?但宴子桀明明看到自己想要对话的表情,却只是庸懒地笑笑,随即便低头伏案忙他自己的朝政,全然没有要同胡璇交谈的意思。
期待与不安再次令胡璇纠结。他明明感到了什麽却又根本无法猜到端倪。宁儿不在的时候,胡璇连书简也看不下去,许多的时候就坐著发呆,猜那些自己明知猜不到的事情。
这一天胡璇坐在凉亭里,两个宫女和两个小太监在亭中四角站开了陪著他。忽然间院前传话的小太监忽忽地奔过来,还不等他到近前,便看见小路上又出现一队人,竟是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