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看了江南官场的笑话。”
山月头低得矮矮的,余光向左侧斜睨,只能透过绿叶落尽却徒留粗壮枝干的美人蕉,看到一抹浅淡草绿色的颀长身影。
柳大人口中的薛御史留了一隙背影,模模糊糊之中的宽肩窄腰衬得那抹绿像晚风入松,尽现苍遒。
那抹风入松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轻笑,相隔太远听不出音色:“江南官场人才辈出,承德年南北榜最甚者一比七十二,晚辈多大的脸面敢笑话江南官场?——今日晚辈来问二十年前的杜州决堤案,不过是奉上命,柳老万万无需介怀,不止您一人,便是苏州府的韩承让、金陵府的邱怀比...当年经手之人,晚辈都要去一趟,该查便查,该下狱下狱,该老死老死,皆按大魏律行之,必不因解官归乡而放纵,圣人的意思是绝不姑息。”
柳大人的两声笑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干瘪生涩:“好好好!看年轻人风发意气,老夫亦觉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呀!”
年轻低沉的声音像长了一把钩子,钩子上淬着剧毒:“班固道,七十阳道极,耳目不聪明,跌跨之属是以退之。大魏律‘大夫七十而致事’。
“细盘算下来,您是六十三岁解官,韩承让六十岁乞骸骨,邱怀比更年轻,五十八岁便告病。”
“江南官场人才辈出,但极少有七十致事者。柳老退下来后,若无旁事,在指导门生、后徒科举之余,亦可耐心调教调教新出头的年轻官员,切要保重身子,延长官龄,报效朝廷。”
这是指着鼻子骂江南官场出身的官员身子骨不行。
柳大人的笑仍从嗓子眼如快要枯竭的泉水向外冒:“是,是,是,是薛御史说的这个道理。”
风入松的劲绿从美人蕉旁一掠而过,除了龙骧豹视的气度和昂藏七尺的身影,什么也看不见。
老阿嬷停顿片刻,见久无声音,便转过头拽过山月继续朝前走。
山月脚步一顿:“还劳阿嬷带我至小间坐坐吧,等等再去见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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