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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先生”接受香火,也享用供奉之人的身体和神魂。随着供奉的次数渐长,供奉之人先是噩梦缠身,记忆模糊,渐渐神志不清,最终沦为痴傻。谢家以娶亲为幌子,实则是搜罗“岁先生”满意的贡品,每当娶进门来的女子沦为痴傻,她就会在某个雨夜悄无声息地从谢家消失。
而青梧城的雨天总是很多,总是很长,或许已经绵延了百年。
而这些言清霄是一概不知的,他讨厌进香,仅仅是因为进香时那些繁复到莫名其妙的规矩。他需要大费周章地清洗身体,上妆后穿着十几层厚的礼服,不吃不喝地在点燃香烛的神龛前柔顺地跪坐至天亮,期间不允许谈笑,更不允许进食与如厕。而这样莫名其妙的仪式每个月都要举办一次,每次仪式后不但身体酸痛,也会连续做上几天噩梦。
然而这件事的愿意与否,并不是言清霄能够自己做主的。
甚至连谢寻安在时,也无法在大家长面前强硬地忤逆“岁先生”。
亥时四刻,天昏黑。朱倚提着灯笼,在寒凉的夜风中牵着言清霄来到了祠堂门前。
谢寻珏从祠堂的另一侧步出回廊,接过言清霄的手,示意侍女退下。他引着言清霄跨过台阶,进了避风处,才低低地开口:
“今夜要下雨,祠堂里不能点火盆,恐怕湿冷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