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秦楚给千刀万剐过无数遍。
一刀过后郎中再把利刃放在火上灼烧,看污血流干,拔起银针再封他处穴道。
这种疼,真不是能忍受的。庄墨前额的头发都贴在脑门上,被秦楚攥住的手发出咯咯的骨节移动的响声。秦楚看了心疼,低下头去在庄墨耳边道:“庄墨,疼也不用忍着,这里没有外人。”庄墨半窝着点点头,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到。
身下床单被染湿,庄墨仍旧一声未吭。
他最绝也最掘得不过如此,不过多疼,他都不会吭声。每每他喊疼时,必定不疼。
这样的人,最易让人心疼。
秦楚的手心被攥出血来犹未觉,他在庄墨耳边与他说话分散他的精力。
他说:庄墨,中秋的月亮还没看呢。
他说:庄墨,你得坚持住了。
他说:庄墨,你得给我活下去。
郎中看看他们,继而埋头处理庄墨所受鞭伤。
到最后,床单是暗红的,白袍子是暗红的,刀刃是暗红的。郎中擦一擦汗,拿起靠在床边的妙手回春,道:“公子第一日最重要,压制疼痛并不是法子。还望诸位不要封住他的麻穴,易至血液回流。药房子就搁置在桌上,老身先告退。”
秦楚的手被几乎痛晕过去的庄墨紧紧攥着,吩咐残烟:“去送一送神医。”银玲拿着房子去煎药。
庄墨喘着粗气,被秦楚小心翼翼的扶起半个身子,揉一揉他的脸蛋道:“庄墨,吃了药再睡。”
庄墨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是什么,身上疼痛异常。从有记忆来到如今十几个年头,这是他最疼的一回。他狠狠攥着秦楚的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秦楚轻轻拍拍他的脸蛋,他犹如未觉,还是摇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药香入鼻,庄墨的大汗一层接着一层从来没有退过。有浓浓的药汁送到他嘴边,送到嘴里面,还没有入喉,就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如此三番,就有比药汁温凉的东西贴在唇上,药汁苦涩。
风清日白。深风竹敲,万叶千声。
庄墨在这样的竹叶声中醒过来,竹叶千声、千声竹叶,晨日的日头好得紧,他伸手挡住门口涌进来的阳光。这一觉醒来他的头发身上都已经被清理过了,外头穿着白色亵衣清爽非常。伤势好的奇快,除去扯动时微有疼痛基本已经结痂开始愈和。形势大好、大好形势。庄墨略一撇头,就看见睡在他外头那人。漂亮的眉目漂亮的脸,眼眶底下有点泛青。皱着眉头。
庄墨极想揪着他的鼻子喊:你给我起来,道爷爷这份苦都是因为你受的,谁准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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