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照常,钟杳回来见他穿着寝衣卧在榻上,正待亲热,敬济起身将烛焰吹熄了,说道:“今日不用照明了,左右大人也见过。”在歌楼一番浪做,颠鸾倒凤之间身上不免留痕,以防钟杳瞧了去。
这司官不疑有别,便由他去了。敬济放下心来,惦记着歌女软玉温香好滋味,次日依旧遮了覆巾,悄悄潜出府往绿阁雕檐来。画眉欢欢喜喜迎着,直入雅室,明珠错落,奇楠香带,把娇红嫣紫温存遍。看柔肌双莹,玉箫暗品,鹦舌偷尝。屏掩犹斜香冷,回娇眼,盼檀郎。凤管鸾架,银筝象板,湘帘低簇,银烛荧煌。珠性圆,莹润如酥,明骄奢滢荡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灿若明霞。就暖溶溶翠枕,不胜缠绵。眠花卧柳,百般旖旎,几不曾起落了时辰。
朝来暮往,敬济只顾余兴未荆,不知已透春消息,但觉形骸骨节熔。如时漏沙,水走鱼,往昔暗度陈仓欲果难收,一应偕皆报上身来。合该那日有事,敬济回房神思倦怠,不待来人即入榻睡了。
梦魂飘飘荡荡,却见张胜提着解腕钢刀大踏步抢进床前,直奔他身上就割将过来。敬济不由得惊醒大叫一声,刀伤迸裂,药效溶脱如热水消冰,深痕旧疾再无遮拦,颈间霎时间激出鲜血,淋淋漓漓把衣发被褥都染污了。一股一股腥赤纷绛从指缝隙邈流不止,惟余气力顺着血液不住外涌。胸口喉咙炙热炽焰,苦楚似灼。先前在监所中,敬济未见过钟杳与他上药,猛然受此骇然震心,几乎魄丧魂飞,惊痛交加翻身摔下床。
“哗啦!”一声门户推敞,浓血腥气迎面扑了来人满面,也实实在在按他吃了一惊。敬济捂着伤处面色惨白,一身绸衣四周沾流得血迹嫣然,见是他来,不禁哀声口口:“求大人救我……咳咳……痛,大人……我好痛……”出声愈来愈低,直至再无音色,额角泌出薄薄细汗,痛楚却更清晰深重,仿佛刻断骨髓一般触遍全身。
钟杳急赶近前,半跪着抱他微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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