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可勉强视物。正对入口处放着一个木质屏风,屏风上贴着一幅巨大的画,栩栩如生地画着两个身体残缺血肉模糊、只有面部完好的人,一个是厉霄,一个是尚通天,画得像极了,连痛苦煎熬的表情都十分逼真。许多锈迹斑斑匕首插在画中人身上,每个匕首下都特地用红色的墨水画出一条血痕。
绕过屏风,可见密室里储有许多冰块,因此寒冷不下室外;正中央放着两个苫了黑色绸布的方形物,一大一小,很像棺材。
裴用国缓缓踱到较小的方形物旁边,很轻很轻地揭开厚厚几层黑布,果然露出一口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眉目间依稀有几分裴用国的影子。尸体保存得很好,面容也是平静安详的,裴用国佝偻着腰,凝视着小男孩血色全无的晦暗脸蛋,敛去昔时潇洒神态,露出只属于一个父亲的表情。
“这是我的独子,自幼聪慧伶俐,他启蒙已毕,生前吟诗填词,往往甚得童趣。”
众人皆知,这孩子和他的母亲都死于尚通天之手。当年正值白道联合剿灭醉日堡的紧要关头,醉日堡穷途末路之下疯狂报复,裴用国一家三口无力自保,被送到一处隐秘之所由高毅带人保护。可惜尚通天发现了那里,带人偷袭,杀死杀伤不少人,裴用国的妻儿、孙呈秀的祖父母都是因此而死。
裴用国为白道联盟输资无数,白道却未能护住他最后的两名亲人,说来实在有愧,所以即使裴用国拖延着不肯讲正题,也没人好意思在他妻儿尸体面前打断他回忆往事。连季舒流都想起小时候曾与尚通天兄弟相称,再念及那些和裴用国之子年纪相仿的学生,心里泛起阵阵悲伤。
无人打扰,裴用国便转了半圈,双手覆上另一口棺材,表情变得温柔陶醉:“这是我的妻子,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晓,婚后深居简出,不见外客,被害时还戴着面纱,外人至今都未曾见过她的真容。”他表情越来越奇怪,“我妻是个绝色的美人,我不忍将她长埋地下,是以安置于此,随时探望。虽然她眉眼已不如生前灵动,也足令尔等大开眼界。”
他歪头冲众人诡异地挑挑嘴角,突然快速伸手揭开棺材上的黑布,惊得玄冲子等人纷纷拔剑,兵刃长吟声在密室中回响不绝。
黑布无声无息地落下,却没有触发众人预料中的机关,果真如裴用国所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