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他会滞留南淮,恋恋不舍。原来,是这样热烈的火焰拖住了这个男人的脚步。
他缓缓伸手,触及到娇艳的花瓣,那样的轻柔软嫩,就像那个人的手……
想起那个人,白毅像是触到火一样,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
他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晚霞如火如血的傍晚。
像是知道白毅在想什么,谢子侯低声道:“大将军若是放不下,就去太庙看看吧……皇上没有拆。”
白毅转身看了一眼谢子侯,惊疑不定。
但是谢子侯眼中的光芒让他安心。
☆、太庙
夜凉如水。
即使已经开春了,天启的夜晚也是冷的。
白毅站在太庙破败的大门前,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头顶是灿烂的星空,一眨一眨的让人想流泪;脚下是萋萋的荒草,茂盛而凄凉。大门上的漆已经剥落了,露出黑色的底漆,空洞洞的像是要将一切吞噬。屋顶上的琉璃瓦也残缺不全,还有不少掉落在齐腰的草里,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最后的光辉。
白氏,终于衰败了……
白毅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想迈过高高的门槛,却发现,连门槛都倒了,歪歪斜斜地横在那里。白毅默然。
最后还是平平地走了过去,一脚踩在门槛上。
另一个黑影从拐角处走出,看着他的背影沉思。
黑衣的影子坐在灯下沉思,左手握着一只酒盏,右手攥着一杆笔。酒盏已经空了,旁边是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坛子。火苗一跳一跳的,他的两个眼皮也一跳一跳的,跳得他心烦意乱。心烦意乱之下他乘着酒意下意识地挥笔,在雪白的梨木桌案上写下一首诗:
杯酌孤窗冷
尺素玉衾寒
晓霜凝华发
趁月待采莲
他怔怔地看着“采莲”二字,心中怒火“腾”地燃起,随手将笔甩了出去,竟将一只酒坛射了个穿。
影子狠狠地一挥袖,将桌上的一切都扫到地上,一时间噼里啪啦之声不绝。油灯在地上滚了两圈,熄灭了。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只有流水一样的月光静静地泻在桌案上。那首诗就在月光里发光。
看着那首诗,他喘着的粗气慢慢平复了下来,良久,手一伸,将一边的长琴抱在了案上。白色的桐木,黑色的琴弦,辉映着在月光下,极致的对立也柔和了起来。
手指略动,琴音若水。哀伤藏在平和的曲调下,浅浅而又深深。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更不知道有一个人已经悄悄地迈过了门槛,站在了自己身后,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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