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畦小小草地,把密林中随手捡拾带来的一些毒草种子,陆陆续续播下。手上拿著长柄木勺,漫不经心洒著水,眼睛看著褐黄色土地,心里惦念的却是那袭白色身影。
那日官轻痕不言不语离去,他醒来後发现空无一人,还愣神许久,以为黄粱一梦。
暗嘲居然做春梦会做到一个苗人头上,和衣起身,却瞟到桌上摆著一碗红糖水,碗里还添加了许多补身健气的药草。端起来到唇边探探,水还是温的。
雅同心捧著那碗红糖水怔神了足有一盏茶功夫,才猛然放下,然後趴在桌旁无声的大笑起来。
原来不是梦。
也只有官轻痕,会在做了那种事後,还一本正经熬煮红糖水给他喝;唯恐他一晚上“消耗过度”,还特意添加其他补身药材──这家夥真是单纯得可爱,明明被占了便宜、吃得一干二净的人是他自己,竟然还心心念念照料他的身体。
在官轻痕心目中,拜托他让他采阳,因此就变得对他有义务,要对他负起责任来了吧?
雅同心一边笑,一边还是拿起那碗由於放了过多乱七八糟药物而变得一点甜味都没有的红糖水,慢慢饮了下去。苦虽苦,但只要想到官轻痕熬煮此物时的用心神情,便觉得甘之如饴。
在苗疆风物中成长起来的官轻痕,有著迥然於中原之人的特殊性情。雅同心忽然觉得,莫谷教里有他这样一个人,倒也不如先前那般惹人不快了。
只是那天过後,已是三日不曾见到他。他与官轻痕相识不久,虽可谈惺惺相惜,生死之交倒远远论不上。两人间只不过短暂数十日相处,怎会乍然分别三日,就有惦念之情,时不时袭上心头?
木勺里的水洒完,雅同心还擎著木柄,在晌午耀眼的阳光下默然呆立了片刻。
又或者,大抵男子,都会对与自己春宵一度过的人,产生身体上的依恋与独占欲,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那末官轻痕可会对他……
一声轻咳自身後传来,打断雅同心遐想。
雅同心转头看去,当日仪典厅中见到的尊贵气势少年,正与一名面色冷然的俊朗青年一同并排站在他身後,微微笑著:“夏离,谷中生活可还习惯?”
记得这名少年叫锦鲤,如果没记错,正是官轻痕所说莫谷教与他修为不相上下的四名人物之一。
没有忘记自己入教的初始目的,雅同心收敛了对那人心猿意马的肖想,颔首微笑:“承蒙关心,夏离有赖其他教众兄弟帮衬,这几日已渐渐熟稔谷中气候与地形,并无不便之处。只是闲适几日,总觉蹉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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