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横眉冷对,“你见过那些被你推下山崖后的士兵么?”
晓月摇头。
“我见过,”慕程安好心讲解,“行军打仗,什么死法都有,我亲眼见过我的兵,从敌人高耸置满尖锥的城垒上摔下去,殓尸时,周身破裂,白骨连着皮肉齿碎一地,有的连脑袋都被削成好几瓣,红白稠浆迸溅,不小心还会踩爆眼珠子,自然分不清谁是谁,只能用布收集些,埋成一包包坟土。城垒虽高且利,但跟凤鸣山险峻地势相比,不值一提。”
母子三人乃至衙堂里的衙兵们听他血腥的叙述,表情都有些不自在,他依旧面容平淡继续说,“即便是最残酷的凌迟,都不及其十分之一,这样死,是罪大恶极么?不过是以一己之躯守家护国,为什么要比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下场还要凄惨?谁逼着你做都不要紧,主要是你做了,不敢牺牲自己只好去杀害别人,值得同情谅解么?就拿你的第一个下手对象易铭说起,他阿爹阿娘务农,阿姐待嫁闺中,因为家里一直没钱置办嫁妆熬成了老姑娘,终于有媒婆登门说只要置办齐出嫁的妆配即可,即便如此也掏不出只好来当兵,把分到的军饷全部给了家里让阿姐踏实出嫁。你杀的不光是他,还有他全家老小的命。”
他平静阐述着看晓月眼眶通红,“你一定跟他讲了你阿姐的事吧,由己及人,他才会那么照顾你。”
平和淡然的话语字字锥刺脏腑,晓月双手撑着冷硬的石砖不住抽泣,“我该死,是我该死……”
慕程安仍不肯放过,“你不该死,该死的是我们这些曾帮你的人。我们都妄想你还有颗尚能挽回的良心,施以援手,可你没有,无论是对易铭,还是对我,只要涉及你自身的性命,你都不会有丝毫顾虑,又何必摆出这副痛心悔过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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