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玉四处小心探查发现毛九洲并不在,这才放下心来,挺胸抬头昂扬了。
如说蓝田玉对毛九洲是又爱又恨,对这个堂弟蓝小山则是又嫉妒又看不起啥的。
看不起他是个睁眼瞎,哪里也不能去,啥啥也看不见,能有多大见识?!
嫉妒的是他爷爷总念叨说当年小山书读得多好,人多懂事多聪明啥的——最嫉妒是还不是这个!
最嫉妒的是蓝田玉也觉得了,那个毛九洲根本就是对小山高看一眼,对自己不理不睬,甚至后来挥拳相向好不粗鲁,而对小山就温文尔雅。他很想对毛九洲说:“你在面前再故作玉树临风状他也是看不见的!!”
怀抱这样负面的情绪,蓝田玉对小山也没好气起来——反正现在毛九洲也不在。
他刻着性子对小山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小山惶然笑着,听着,露出点残疾人的不安神色来,然,也没有还嘴什么的。
彼时小山的一个下仆去山上采野菜去了,苍伯在院子里晒太阳看门子,贴身小厮长青下山去寄信,不单屋子里无人,看架势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来打扰,这蓝田玉眼睛一转,突然有了种冲动。
其实蓝田玉觉得自己一直过着受压抑的苦闷的生活。
他爹是蓝家目前发展最好的一个,他身为嫡长子身份自然与众不同,他娘等一干人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读书科考走仕途什么的,可是蓝田玉不喜欢过那样的生活,不喜欢与风月无关的事情,若能一辈子在温柔乡里和姐姐妹妹们一处淘气多好!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走出他家的院子就得面对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不愿做的事,他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来捏造出一个能与这纷繁芜杂的外部世界沟通的人物来,不想笑的时候强颜欢笑,不想喝的酒一杯又一杯,他感受到了痛苦。这痛苦来自于深处,那灵魂撕裂的剧痛,他觉得自己快被撕成两半了!
本来这痛苦在遇到毛九洲之时被冲淡了许多,然而,紧接着却随着那顿暴揍而回归,非凡如此还更加痛苦起来。
吾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难道我就这个命吗?
吾生,而有涯,苦海无涯,拿何作舟?
蓝田玉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外刚内柔类型的,心思比常人本就细腻些,常常秋日里迎风流泪没事那个扫帚去葬花啥的,受了这样的刺激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总之各种前因后果内因外因共同作用下使他产生了一种原始的内在的冲动,此刻,在这个只有他和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的屋子里滋生了一种邪恶的心思,这心思如雨后热带雨林里的毒蘑菇一般疯长,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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