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老文人,偶尔会在不得志的书生口里活泛一下。
尽管现在的沈薄南没有许多年前的那些荣华,却算不得落魄。他在金陵沈府的院子中颐养天年,到底是一朝元老,高门权贵,总归是富贵生活。然而他坐在自家宅子里的后花园,三月暖春的江南莺飞草长,景致颇好,却显得无比的陌生。明明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熟稔到极致的地方,他却只是默然不语的想起三十年前洛阳城的月亮。
三十年多前沈薄南在洛阳追随了当今圣上的爷爷,那时候沈薄南不过十五六,而他追随的也不过是个洛阳城守,外戚李家不得宠的小儿子。
那时候别人是食客三千,而洛阳城的李家也就只有寥寥二三十的食客。他记得洛阳李家的门客中有个郑姓的少年。常与他在中庭喝酒,好夜如水两人席地而坐,说的是提携玉龙为君死的豪情壮志,喝的是城里人家自酿的浊醪,酒中带着甜味儿。半醉中能看见桂花树枝桠上面的月亮,挺大,挺亮,满月时会带着温暖的颜色,像是上好的女儿红浸过的白杏,微微一点橘色,看着让人安心。
然而沈薄南已经二十三年没见过洛阳的月亮了。
他带着开国老臣的身份,状元郎的名头在这王城金陵中沉沉浮浮已经过了太多年了,现今他只是白头老翁,而他所追随的洛阳城守最后却成了李家正统的一脉。沈薄南追随的那位前朝的洛阳城守已经在天子祠堂中静默成了一方纹路清晰的檀木灵牌看着自己的儿孙如今坐在金銮殿上上演着又一次的盛世江山。
转眼之间,措手不及的就已经变了年号,大历三年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再没人记得那年春光里打马游街的状元郎,现在的已经是洪顺十七年,开国皇帝已成了先帝,现在的天子不过而立,是状元沈薄南的学生,恰巧成了这时光中唯一证明沈薄南辉煌的存在。
只是可惜这天子心性凡夫俗子揣测不得,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一朝触怒了龙颜那所有的功德便一笔勾销,轻则官场失势重则株连九族。而沈薄南就是前者的代表。
其实没人知道沈薄南到底做了什么触怒了天子的事情,只是在十多年前的某个秋天,在沈薄南的印象中还是个天气还不错的日子里,已经亲政了六年的天子夺了自己老师的实权,原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沈薄南一日之间就成了不用上朝的闲人,尽管他头上还有个太子太傅的名头,只可惜现今的太子不过是个两岁半的奶娃儿。
如果没有这场变故,沈薄南或许会成为这个王朝中仕途最顺畅的人,或许他会成为三朝老臣或者是更加重要的什么。然而事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