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他这里重若千钧,在对方那里不堪一击。
甚至当他被灭族后也依旧是心怀希望的,以为有什么误会。他不甘就这样逃出京城,而是冒死潜入了皇宫,想再见皇帝一面。那时薄辞雪正笔直地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无悲无喜,仿佛在请求神明谅解他的罪孽。他以为对方见到他后至少会心软刹那,但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命令守在殿外的侍卫将“刺客”即刻拿下。
于是裴言彻底死心了。他拼死逃了出去,逃往北方荒凉的草原,在那里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十年来他像戒瘾一样努力想要戒掉薄辞雪,但那人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却越来越重,深深凿进了他的骨头里。
最开始每个午夜梦回之际他都痛苦到不堪忍受,他想不通他视若生命的陛下为什么不要他了,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毫不留情。后来逐渐接受现实后他又在想薄会不会也有一刹那后悔,会不会也会像他一样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他,会不会保留一两件他的旧物,偶尔路过时翻看一下。
无数个草原的夜晚里,他在贫瘠的土地上用匕首一遍一遍刻下那个不可妄言的名讳,刀尖割断草叶的叶脉,淌出腥绿苦涩的眼泪。但他很快就不这么干了,因为这不重要,除了他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他将自己从冰冷的绝望里拔出来,下定决心再次回到那人身边,以另一种形式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让薄辞雪永永远远记住他,再也不能忘记他。
裴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放下帷幔,将被子掀开一角。被子下的人正侧身睡着,绫缎质地的白色寝衣整齐地穿在身上,双手交叠着放在枕边。这身寝衣是裴言让人现做的,轻薄到近乎透明,像是荔枝肉外面那层薄薄的膜,隐约能窥见底下雪白多汁的肉。
裴言轻而易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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