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宫微瑕脸上闪过一抹冷色,长目不悦的眯起来,低声斥道:“聪敏如你,难道也被寡人刻意作出的假象迷惑?寡人命不久矣,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韩子仪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一股疼痛蔓延至五脏六腑,眼睛定定的看着宫微瑕,这才察觉,宫微瑕的面颊嘴唇是涂了胭脂的,终于明白,宫微瑕选择去温泉谷休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清楚这一点,韩子仪只觉得心好像破开一个大洞,森冷的风灌进来,眼前的人愈发模糊不清,口中吐不出一个字。
马车还在前行,但是车厢里的气氛却是令人窒息,宫微瑕似乎并不觉得如何,继续交待遗言:“南疆皇室只剩下无暇一人,寡人既然将皇位传给他,他就必须肩负起帝王的职守,即使他不肯断了对司空玥的念想,后妃也是必须纳的,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宜早不宜迟,必要时可以去说服司空灏,那日他在御膳房忙了一天,又向寡人讨要蛊虫,若是寡人没有猜错,他是要制作忘情蛊,不过他还在犹豫……”
韩子仪自始至终不置一词,眼睛盯着车厢一角。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宫微瑕一直在说话,此时已经倦了,淡淡地看一眼韩子仪:“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子仪请回吧。”
韩子仪如若未闻,老僧入定般坐在座位里。
宫微瑕眉头轻皱,叫道:“子仪?”
韩子仪似乎这才如梦初醒般,双眼恢复了焦距,深深看一眼面前的人,垂下眼睑,不去探究心头翻涌的百般滋味,低声道:“子仪会按陛下吩咐的去办,请陛下放心。”
宫微瑕颌首:“有劳子仪了。”声音里略显不耐。
韩子仪依然僵坐在原处,眼见着宫微瑕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韩子仪心头渗血,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宫微瑕心目中永远只会是臣子,除此再无其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座,弯着腰无声挑起车帘,克制住想回头再看一眼宫微瑕的冲动。
“微臣告退。”韩子仪说完,迈步下了马车。
耳畔再次响起清脆的鞭声,韩子仪转过身,怔然凝望,直到马车远远地消失在城门外,韩子仪仍然定定地望了良久,身旁的侍从忍不住小声提醒:“相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