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已湿了整个手帕。怕是真怕,但怕的人却不是要接旨的那位。上调又不是外迁,能有多可怕?令他胆颤的是这个王府里的真正主人。若说曹国公是贪得无厌的“饿死鬼”,那韩景就得算是地府里的“阎罗王”。
说阎罗阎罗到。提心吊胆一路,就怕遇见那尊佛爷,可抬脚刚进院子就看见一身煞气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奴才给王爷请安”,圣旨还捧在手里,两腿却本能地往地上沾。
“传旨就是代表圣上!公公,此举岂不折辱了圣上!”
清冷冷的男音,生生止住曲了大半的膝盖。
这院子里除了晋王爷,敢这么说话的人也只会有一位。王爷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可说话的皖大人也是催命的“罗刹鬼”,想要一个奴才的命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传旨的公公一时停在半空,是跪是站,拿不出个主意。弯着膝盖,可怜巴巴地左瞧瞧右看看。
韩景的脸已经黑到了家,眼神凶厉,恨不得将哆哆嗦嗦的人碎尸万段:“公公不愿站直了!那就这么宣旨吧!”
公公的腿抖得更加厉害,手里的圣旨被捏出一片汗渍,求助地看向皖紫霄。
“看什么?”皖紫霄扬扬下巴,嘴角勾起,说是笑却比晋王的怒气冲冲更渗人:“王爷叫你宣旨就宣旨啊!圣旨又没可在本官脸上!”
两头受气的公公慌忙点头,弓得酸麻的膝盖动也不敢动,战战兢兢地展开圣旨,脑子里早乱成一锅粥,嘴里颠三倒四地勉强把圣旨读完。
嘉佑帝离间二人的心思太明显了,但此举对急于脱身的皖紫霄来说却并非坏事,笑笑正准备上前接旨,就听见“嗙啷”重物落地的声音。放在石桌上的熏炉被扫到了地上,燃尽的香灰沾脏了韩景的鞋面。
不想去看他阴沉的脸色,皖紫霄一把从公公手里抽出圣旨,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不管是韩景如何不愿,该来的也总要到。
入阁便算是皇帝的肱骨之臣,再住在晋王府难免遭人诟病。皖紫霄购置的小宅子在原来皖府的附近,随便走几步就能看见记忆里高高的围墙。所话说穷人搬家三扁担,更何况是生活了多年的王府,从第一次开始收拾搬运到最后入住,前后算下来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
“下官是来给王爷辞行的”,皖紫霄一身绛红的官袍衬得苍白的面容多了血色,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扬,薄唇一勾,像极了戏文里春风得意的才俊:“这些年承蒙王爷照顾,紫霄感激不尽。”
宅子的主人坐在湖心小亭,身边是他们未下完的残局。不等皖紫霄再开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