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令条条,皇上要查办的那位正是晋王爷全力相保的,刑部卡在两头横竖不是人。
收了刑部尚书的银子就总要做点事,高公公半跪在嘉佑帝身边捏着兰花指慢慢打扇,说起话来细声细语地如同女子:“皇上是打算怎么审铜陵的案子?多少给个音信,也好叫刑部的那些人去准备,真这么拖着只怕会夜长梦多!”
“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韩瞳仰靠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回问:“高公公足智多谋,朕等着你拿主意呢!”
高公公膝下一软直通通跪在地上,低着头讪笑:“圣上真会开奴才玩笑!奴才一个阉人懂什么,说的做的还不是猜着您的心思。这么大的事当然要皇上您拿主意!”
“高公公这主意好”,嘉佑帝睁开眼睛,一拍腿挺直腰板:“先发生铜陵事故,再是皖紫霄诽谤先皇,两桩罪加一起可是大事情,当然要朕亲自审理!”
皇上要审案子,刑部一面是松了口气,一面又是叫苦不迭。明知道那人心不在审案,却要一笔一划地将各类来源的五大箱宗卷整理出来。挑灯夜战几个通宵的成果,等承到嘉佑帝的案台上却连翻都没有翻开。
要怎么收拾皖紫霄,嘉佑帝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前脚看到刑部的总述,隔天便颁下诏书——铜陵事故系由内阁协办学士皖紫霄及工部尚书张淮雨失职造成,其山脉崩塌主要是因为皖紫霄不敬先皇而引天怒。此举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故判处皖紫霄秋后斩首,张淮雨等相关十二人革职,流放北疆。
京城里的诏书还没有贴满大都的城墙,远在江东的赵王韩骐已经拿到手里。
“这叫本王说什么好?”赵王弯了眉眼,上翘的嘴角掩不住笑意:“方先生速去收拾行囊,随我即刻进京!”
“王爷?”候在一边的方新宇还没有弄清状况,皱起眉头往赵王手里的薄纸上直瞄。
韩骐抖抖京城来的信件塞给方书生,摸着下巴笑得好不得意:“本王正怕东风不肯起,咱们那‘英明神武’的嘉佑皇帝就送来了东风!”
“王爷所说的‘东风’是指皖大人要被秋后问斩?”纵是再如何书呆子,这种明面上的事情也是一眼看破。
韩骐点点头,暗棕色的眼睛微眯,凶光乍泄像极了看到肥肉的饿狼:“自打皖紫霄入阁,老四便做什么都是畏手畏脚,生怕牵连到他的皖大人分毫。起初本王还在担忧若他没了反心,只靠我等要怎么成事?现下看来是韩瞳自己当腻味了这个皇帝,迫不及待地想被拉下去。”
“王爷是要亲自去京城和晋王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