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与懦弱对比的名词是勇敢,可父亲从来都搭不上这个字眼。他费解他当年又是本著什麽心情提刀挥向母亲?
那年他才六岁,童智未开的年纪哪里懂得什麽叫做死亡与背叛……
只记得温热的血喷得整脸湿淋淋,他怔怔看著鲜红色的液体快速流出母亲那片白皙的身体之外,当刺眼的红白布满了灯影摇曳的黑夜,他看见斗大的眼泪滴入红色的液体中,母亲颤抖著张大著口,始终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然而最终的凝眸一望,却无意扩散了整泓悲哀的气息……
他想过去搂起母亲,可是却被父亲给拉了回来。那一夜,是他第一次慈爱的拥著自己同时也是最後一次,他还傻傻伸出手去抚平他唇边那抹凄楚的微笑。他相信了他编织的谎言,他体谅母亲在经历无数争吵之後疲累的身心,所以他们离开了,为的是让她好好休息……
那几天,父亲任母亲一个人待在那间寂冷而宽敞的房间,几日後,父亲牵著他的手走出了门口,之後又领他踏入另一扇朱漆大门。
他记得那门槛高的他得用力跳才跨得过,那座华丽的府邸外头还筑了高高的围桥,更冰冷的隔开了外头俗闹的世界。
他记得当时里头群芳争豔,百草逢春,有绿池春泉,白石樱木,他还闻到空气著飘著不同於母亲气息的淡淡花香味。
那是几名额头点著蛾眉的侍女正朝他们走来,他留意到她们在见到父亲之时虽是低头走过,但那唇边轻掩的笑意却是暧昧不明。他下意识不喜欢那样的气氛,他皱起眉头,拉了拉父亲的衣袖,他告诉他他想家了。
父亲仅是抿起唇,并不发一语。他沈默领他走上回廊,不久,便见方才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侍女们正簇拥著凉亭内一名身著十二单衣的豔丽夫人。
又拉了拉他有些僵直的衣袖,更见他一脸难色。只他蓦地低声叮咛自己道:「昭雅,记住,在这儿你只能喊我伯父,千万别说溜嘴……」
「为什麽?」他下意识摇摇头,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不为什麽。听话,休教我为难——」
「可是——」正想抬起头抗议些什麽,亭内那名娇豔却大腹便便的夫人已在使女的搀扶下慵懒起身。
「政辅,你怎麽还不过来呢?」夫人巧笑道,那唇边的笑容明豔的教人睁不开眼睛。
「我带了个孩子来见你。」
父亲执过他的手,将他送到了面前。「他是我那早逝的远房亲戚的遗腹子,我觉得他怪可怜的,便把他带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这话时他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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