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自个跑去凉亭拨出几声琴音,仍是连不成调的寂寥,仍是玩不久就困了。
病痛难过皆与他无关,醒厌烦了睡下便是。
只是这次困的厉害,半日未起,晚饭都没吃,被人唤醒也只是迷糊着把药喝了,眼都不睁,喝完继续睡。
别离将至,洛昭澜眼见着少年醒时轻快如昨,梦时慵懒如故。
独自怅然感伤,在书房呆到丑寅更替时才回房,撩开账帘,见听竹正盘膝而坐,端端正正清醒模样。
“咱们出去走走可好?”少年低声说着,语气已然是询问。
洛昭澜心有郁闷却再说不出不字。
再次翻墙跃户也算轻车熟路,这回到是将少年稳稳接住,好像重量轻了,又被那轻了些许的力道撞得心肺震痛。
月挂银钩,星子璀璨。
徐行往荷塘,沿途无一言语,不知是心照不宣,还是无话可谈。
“那日你是不是就在那儿把我的船撞翻?”潜听竹说着伸手一指。
洛昭澜正讶异此处荷花开得这般早,此时已然盛放,就见月色冷凝,映照少年纤瘦手臂,心间蓦的一沉,只低声应道,“是。”
听竹对他的沉闷全然不察,几步走到水边,踮起脚,鞋尖将将沾到水,转过脸来笑问,“我现在若再跌下去,你可还会救我?”
夜风微凉,扬了衣袂博带,宽袍广袖罩着单薄身量晃荡,好似稍不留神真能连人一同卷入水中。忙上前一把扯了衣袖,沉声道,“会。”
听竹低头,盯着那拉在袖上的手,沉默半晌,最后轻声地说,“谢了。”遂转身沿路返回。
洛昭澜不知,这世上何来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又何来尘世不沾心无挂碍。
只知,回去路上听竹问他,‘自是荷花开较晚,枉负东风。那这早开的又如何?’他答不上来。
天色微明归家,一枕沉梦,梦里有谁目光绵绵却似丝刃,锲而不舍的将人层层缠住。缠得醒不来,又愈睡愈累。
午时起床见听竹还在睡,唤人不醒,转身见已收拾妥当的行李上搁了把扇子。
拿在手中心头轻颤,犹豫再三才展开来看,只字未留。折痕上有些许汗迹,应是拿捏了良久。
再回床见默观那沉沉睡颜,整宿未睡面色如玉白,眼帘长长剪忧,投出乌青黯影。睡时不比醒着,没了那份轻快神彩,病中清瘦便一览无余。
心有叹谓只化了无声:你当真对我无话可说么…
直拖到傍晚还没动身,听竹一直在睡。洛昭澜只道莫叫他,等他自个醒了道个别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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