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走吧。”
水声灒动,季归宁入了定般动弹不得,任那两条冰冷湿凉的手臂搭上自己干燥净洁的衣衫,低下视线见说着话的人,如孩童时候央糖吃的那个小娃娃,跪于面前,着面与膝上。
一口气哽在喉间难以应声,眼前尽是过往数年,粉嘟嘟的孩童怎地渐渐抽条作俊秀少年,浮光略影,匆匆。凝玉一般的脸庞,此刻不带丁点温热,正盈盈的贴着手面。
家人商议,何须议。
经那冷水一冻隔日便感伤寒,一病月余不起,离期一推再推。
季归宁守在病床前,揉捏着手里的皮囊骨肉,恨不得吞了他,化了他,不舍不忍不放。端水喂药都只经他一人的手,还要时不时与他说些自己都听不清的话,日子久了整个人都像陪着生了场大病。
听竹昏睡中恍然看着着他瘦了一圈的脸,不尽迷糊的想,一定要快快走掉。清寂了太久,希图的也薄。只是,那声音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喘不过气。
像由一根丝线穿透着气息,一个竭力挣扎透不过气,一个苟且残喘不愿放手。
只到一日清晨,半夜守不住睡去的季归宁醒来,从床上昏睡中的人手里抽出把纸扇,展开了一看惊心顿悔:留人,即是要命。
那扇子上似着了梅花,点点印染的红梅。
月晕而风,础润而雨。荆棘翻过,不见落木繁花。
洛昭澜病症月余后骤重,心口夜夜三更悸痛不已,已是旧疾,更无可医无可解。
翻箱寻出纸扇子,不知是烛光昏黄,或是胸口痛不可挡,目之及,洁白扇面上隐然铺就着血意,再细细看,又空无一物了。
23、始终。 。。。
【始终】
佛堂,
虚怀抚着少年青丝,目色悲悯,“与其它弟子不同,你并无慧根,佛缘仅是你有愿相求,不剃发,只取你一物焚之。”
听竹怔怔一笑,了然般的云淡风清,他随身携带的物拾向来不多,无非是那几件。
火盆中的是折扇,成灰的却是神魂,此为了尘缘。
暮鼓晨钟,山风卷雾霭,恍惚过去。佛曰:一弹指间,已是六十刹那。
不知过了多少千千万万的刹那后。往静缘寺偏院送斋饭的小和尚早课前去送饭,就见青灯熬尽,无人添油。惊急之下打翻了食盒,跌撞进内室发现人早已断了生息…
年复一年,洛昭澜对久不得治的心疾都渐习以为常,一日竟痛了整晚,心有所思般抓了那把折扇翻转相看,清晨呕血满扇。
本以为天命至此尽,哪料此后竟全然好了,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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