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是黝黑的冬夜,是寒风摧折百草;屋里生着炉火,床头燃一盏红烛。
床上的两人身体交缠着,像纺车上纵横的两条线,要把对方狠狠缠进自己的生命里。
初九俯躺在床上,任劳任怨地当牛做马。梅尧君做完一轮,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作邪魅攻状,问:“爽不爽?”
初九对他的器大活好由衷地赞美了一番,并表示梅公子实乃雇主界的业界良心,如今这种如此关心员工工作体验的雇主已然不多了,希望梅公子再接再厉、今晚再创佳绩,“不过……”
梅尧君甚为不满,“床上有什么好‘不过’的?”
初九指了指下方,忧国忧民道,“贫道总担心这床会跨掉。”
梅尧君简直想割掉他的舌头。
而初九道长明显杞人忧天了,那张被潮湿和白蚂蚁摧残了数年的木床又熬过了一晚,第二日初九醒来,发现他俩还是好好地躺在床上。
不知为何,今日一扫平日阴霾,从半透明的窗纱透进来的天光格外明净,往日鼎沸的人声也似乎远去了,只听得到微弱的、急促的落花扑簌声。
初九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清新凛冽的冷气激烈地涌进来,而窗外寂然无声、天地一白。
十一月,庚戌,天大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夕何夕
过完小年,又要准备着除夕。
两人皆没有操办过这类事物,送灶神的时候弄得手忙脚乱却依然乱七八糟。初九因此抑郁非常、忧心忡忡。
梅尧君问他:“摆出这副样子是作甚?”
初九郑重道:“灶君察一家善恶,向玉帝禀呈一家功过;过多者,三年之后必降灾殃。我们这回没讨好灶君,回头他若给玉帝说我们坏话就不好了。”
梅尧君听罢,甚是头痛,觉得世界观不一样怎么能在一起;但初九是道士,是向鬼神讨饭吃的人,他也没法干脆地拆他的台,只好骂他:“乌鸦嘴!这灶神若如此这般,还怎么能算是神?”
初九怯怯。
梅尧君又安抚他:“明年祭灶时我们多给他摆些贡品便是了。”
于是除夕前扫尘、赶年集等,两人就颇为虔诚慎重。虽没有经验,好歹向邻家的大娘打听来不少,总算在除夕那天安排得煞有介事了。
祭祀诸神,初九分外积极,他说他这些日子没烧过香火纸烛,很是有些没安全感;而且最好挑个时间在屋里做个道场,搬进新宅子嘛,总是要送走原主人留下的那些晦气才好。
梅尧君又很是受不了他的神神叨叨,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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