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从后面出来,手里捧着一只木制的托盘,上面层层叠叠地摞着好几样菜。李双寒的目光顿时被牢牢吸在老板娘身上,看老板娘用葱根般修长白净的五指把菜盘一一从托盘上布置到桌上,他还注意到老板娘腰上多了一条蔽膝;随后,老板娘又消失在厨房里,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坛酒。
菜肴并不名贵,却吃得出大鱼大肉中肤浅而朴实的欢喜;酒也算不上好酒,但水搀得不多,酒味劲烈。因此,尽管梅尧君、叶檀心、曲断都不是易与之人,但都罕见地没有挑三拣四;李双寒本就是随遇而安的人,又迷恋着老板娘,自然爱屋及乌,看什么都分外可爱。
曲断不慎将菜汤滴落在前襟上,他身上的衣服是牙白色的,深红色的汤汁格外醒目。梅尧君冷冷瞥他一眼,道:“啧,这就是曲墨那老头的家教。”
曲断以牙还牙:“啧,总好过死没用的绣花枕头。”
叶檀心窃笑,虚情假意地劝道:“尧君你和小孩子斗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而梅尧君不知想到什么,灵光一现,趁李双寒酒不醉人人自醉问曲断道:“你父亲来做正事,你跟着他,他就不烦你?”
“他把我扔给这个蠢物,不知做什么去了。”曲断塞了满嘴食物,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况且,我父亲说过,覆手便可解决的小事,带上我也无妨。”
叶檀心不动声色地听着,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碗中的一块卤猪肝。梅尧君说:“胡扯!武林大会岂是小事,曲墨这老头子口气未免太大。”
曲断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你才是胡扯!那个要抓我的沉檀宫的妖怪,一见到李伯伯就吓得屁滚尿流,我父亲才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
小孩子说话颠三倒四,但听话里的意思,聚丰楼应该是冲着沉檀宫来的。自从与沉檀宫决裂,双方大概是势同水火,聚丰楼斗沉檀宫,无论是落井下石还是身先士卒都说得过去。梅尧君对两者都毫无好感,只盼他们狗咬狗,斗得两败俱伤最好。然而在此之前,得把初九和梅庄从这摊浑水里捞出来。
梅尧君称身体不适向其余三人告辞。
李双寒如梦初醒般要挽留他;叶檀心劝:“李兄还要在洛阳待些时候,以后有的是再见的机会。既然尧君身体有恙,就先放他回去。来日我做东,望李兄和曲少爷惠临,定要拼个不醉不归。”
梅尧君先行一步,先装模作样往叶府方向行,走到下个街口又突然折返,往城西面走。泰来客栈正是在城西。他要去把他家初九道长带回去。带回去,继续吵也好,继续打也好,继续冷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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