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长恭一下子愣住了。虽然之前隐约猜到一些情况,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想起湛叔叔仍在宫中处境危险,他快马加鞭冲进皇宫。
夜晚的皇宫盘踞在邺城中心,似一头蛰伏已久的兽张开了血盘大口,随时准备吞噬生命。高长恭所到之处随处可见仓皇失措的宫女内侍,扔了一地的武器和尚在流血的尸体。
六王爷高演正带兵与一众老臣对峙,剑拔弩张。长恭从后面翻过窗户跃进皇帝寝宫。
寝宫里,红罗帐里的高湛异常妖艳。这是高长恭从未见过的全然陌生的湛叔叔。一身雪白的寝衣掩盖不住暧昧的痕迹,颈上艳红的吻痕斑斑,面色如玉似冰,眸深似火,仿佛要燃烧尽所有的罪孽,炙热可怕的吓人。他看到门口大汗淋漓的少年,露出似泣似笑的表情,长恭感觉得到,那是一种挣扎得以解脱,又或者陷入了更巨大的痛苦,求生无望的悲凉,这样的表情撕扯着长恭的心脏,令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疼痛。
他的湛叔叔以一种轻慢,类似于疯狂,又似叹息的语气道:“长恭,大哥的仇报了他临死之前承认了,是他,派的人刺杀大哥”高长恭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目光游移,这才注意到高湛的背后,竟还有一人。那是二叔高洋,此时他胸口插着一把短匕,凝干的血泛着紫,脸色青灰,已死去多时了。
爹爹,是他杀了的。
武定七年八月八日,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爹爹因为被人诬陷密谋反叛,来不及澄清就被被膳奴刺杀,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见最后一面,年幼的自己一下子变成父母双亡的孤儿。高长恭仍记得二叔高洋不早不晚,恰在那几个奴才行刺成功地时候闯了进来,愤懑异常,白刃进红刃出,迅速杀死行刺之人,然后伏在爹爹尸身上哭得涕泪横流,好不悲痛。现在想来,是多么卑鄙的计划!先诬陷后行刺,成功后杀人灭口,好一出子谋父位,兄弟相残的戏码。
那天,父亲没有了,几位哥哥在大娘二娘他们的照顾下远离动乱,唯有他,被所有人遗忘。那夜,他走出家门,又冷又饿,才九岁的孩子完全不能照顾自己,求助无人,一个人在邺城的大街上晃荡。
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下去,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瑟瑟发抖。远远地有马车行了过来,他漠不关心,不会有人会停下来看看的。他已经求过好多人了,没有人肯帮他。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大街上的那刻,他听到有人在问:
“是长恭吗?”
他自单薄的衣衫中抬起头来,看到一身青衣的少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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