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到渠上来,令尊是何等样人,哪可能被你说服。”
安永没好气地横了陶钧一眼,怏怏不乐道:“不帮忙也罢了,你竟幸灾乐祸,往后拨不出赈灾的钱粮,有你伤脑筋的时候。”
陶钧看着安永半含嗔怨的眼眸,一时竟闪了神,好半天才道:“这点我倒替你想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这时就听远处炸雷似的闹开,好些劳役丢下手里的活计冲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高呼:“大人,蛮人、蛮人从西边进城了!”
安永与陶钧面面相觑,下一刻便不约而同地爬上大渠,自高处向新丰城西的阊阖门望去。只见远处遥遥一线人马,正蚁行般缓缓入城。
“那些都是柔然的部曲,”陶钧手搭凉棚眯着眼瞧了半天,对安永道,“阊阖门离宫城最近,只怕那帮人是要直接进宫的,不如我们凑过去瞧瞧。”
安永一向不爱凑热闹,可陶钧早已兴致勃勃地滑下堤坡跨上了马背,安永拗不过陶钧的脾气,只好坐上牛车奉陪。
阊阖门外此刻正是熙熙攘攘、沸反盈天。黑压压的柔然士兵们正列队进城,运输粮秣的马车上拉着沾满了尘灰的毡毯和帐篷,头领们彼此用中原人听不懂的蛮语哇啦哇啦地交谈,怪异的穿着和发型让新丰城的百姓们退避三舍,躲在远处指指点点。
奕洛瑰此刻正站在阊阖门的城楼上,俯首鸟瞰着自己浩浩荡荡的部曲,心中满是“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的志得意满。这一列队伍是护送大祭司的精英人马,竟然今天就能抵达新丰,可见迁都之行颇为顺利。他一手撑着女墙,蛾翅儿般的睫毛在明媚的阳光下微微颤动,眼珠一路寻找到队伍中最醒目的锦帐驼车,期待着车中那个最亲切的人。
然而余光里一抹缟素之色不期而至,他微一分神,褐色的眼珠便对准了城下那个纤瘦的玉人。
“真见鬼。”奕洛瑰撇撇嘴,白眼不屑地一翻,想将安永从眼帘中剔除,却不料那一点麻衣的白色在灰蒙蒙的人群中竟显得越发的扎眼,硬生生硌着他,像一粒混入他眼中的沙子。
可惜城下的某人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只顾惊讶地仰望着队伍正中一辆高大的驼车,对那庞然大物啧啧称奇——那是一辆用骆驼拉的车,因此车身便造得格外高大,几乎是寻常牛车的三倍。四平八稳的车轮足足比一人还高,车厢上的窗口开得很大,窗上挂着纱幔,影影绰绰可以看见端坐在其中的人。更奇特的是围在驼车四周载歌载舞的人,那些人都戴着彩绘的面具,黑色的毡衣上挂满了黄铜做的坠饰,一路吹奏着号角踏歌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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