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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的路从未像这一天那么漫长,每一瞬都像凌迟的刀,狠狠割在安永心头。仆从战战兢兢地驱赶马车,一刻也不敢怠慢,及至赶到宫门口,安永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冲过守卫径直往禁宫跑。众人皆知白马公是因何而来,无不色丧神沮,岂敢过问。
此时禁军已将奕洛瑰护送到承香殿,大殿朱门紧闭,一片死寂。安永静静走到门前,如丧考妣的宦官见了他,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恭敬地行礼,刚要替他开门,却听脑后忽然炸响一声厉喝:“不许开!”
安永回过头,就看见尉迟贺麟领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碧绿的眼珠里燃着两簇怒焰,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挫骨扬灰:“我早就说过,你会害了他,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现在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安永深知尉迟贺麟一向爱弟心切,对自己又有成见,因此并不辩驳,只是默默承受他的怒火。尉迟贺麟却拿他的退让当心虚,径直欺身上前,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咬牙啐道:“你这个不祥之人,若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安永背抵着殿门,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宦官们吓得慌忙上前劝阻,好半天才将他二人分开。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向外打开,一名奕洛瑰的贴身亲随从殿内走出来,低头向天师和白马公见过礼,方才谨慎地开口:“圣上请白马公入殿。”
“你说什么?”尉迟贺麟瞪大双眼,碧绿的眼珠盯着那名传口谕的宦官,难以置信地问,“圣上说要见他?那么我呢?”
“圣上的确只宣白马公一人进殿,还望天师恕罪。”宦官躬着腰轻咳了一声,十分为难地向尉迟贺麟告罪。
这时候安永已然顾不得虚与委蛇,急切地跟着那名宦官跨进殿门,哪怕尉迟贺麟仇恨的目光钉在他的脊背上,如芒刺般扎人。
此刻寝殿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数名奕洛瑰的亲随肃立在角落里,仿佛阴森森的雕像,吓得宫人和御医们人人自危,虽然忙得人仰马翻,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御榻前低垂的帘帷再也不复往日的旖旎,透着微光的帘上映着两三个惶惶的人影,不知被哪里窜来的风鼓荡着,缓缓膨胀,就像包裹着一个噩梦。
安永静静走上前,尽管心里已有了准备,当鼻中嗅到一股混着血腥气的草药味时,绝望仍在瞬间狠狠揪住了他的心。
一阵眩晕猛然袭来,让一直强撑镇静的身躯摇摇欲坠,安永浑身战栗地喘着粗气,低声问前来扶持自己的宦官:“他……怎么样了?”
“圣上刚醒,”那名宦官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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